在布蘭克關(guān)上門后,項陳柳靈緊繃的神經(jīng)一松,軟軟地斜靠在了床鋪上。回想著不過一天的時間,自己竟然接連遭遇了這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真是不知道說自己是運氣好到家了還是糟糕透了。
相比起對家人的擔憂和思念,項陳柳靈更在乎的是朋友。因為從她記事起,就寄居在舅舅家里。舅舅雖然是個有才情的男人,同時也是個怕老婆的男人,以至于侄女從小受他老婆和女兒欺負,他也不曾真正地站出來維護過她。
一個人缺什么就會渴望什么,項陳柳靈的內(nèi)心最希望的是有一個屬于自己的空間,有一個能夠無論何時、無論對錯都堅定地守護著她的人。第一次她不顧一切地拖著行李來到一個陌生的城市見她的心上人,得到的卻是又一次的背叛。
盡管理智上她能夠說服自己,可感情上她仍舊接受不了。跟著紛至沓來的事情,讓她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更沒有多余的精力去為背叛自己的人而惱恨。
現(xiàn)下忽然放松下來,那個錐心的畫面又浮現(xiàn)出了腦海。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項陳柳靈猛地回過神,發(fā)覺淚水已經(jīng)濕透了靠枕。
“小姐,我是布蘭克,已經(jīng)聯(lián)絡(luò)好了,咱們隨時可以去查看。”
“來了!”項陳柳靈啞著嗓子應了一句,慌忙抹了一把淚,起身去開門。
門外的布蘭克一瞧見項陳柳靈,眼中閃過一絲驚疑的神情,但是卻依舊什么都沒有說,只是默默地遞過一張手絹。
這是發(fā)現(xiàn)我剛才哭了嗎?太丟臉了!項陳柳靈一把抓過手絹,惡狠狠地將手絹拽在手里。
布蘭克斜眼瞄了下項陳柳靈,見她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心中甚是不解。難道我哪里做錯了?
“嘿嘿,項小姐,我陪著你們?nèi)z查,需要我做什么盡管吩咐!”列車員滿臉堆笑,剛才布蘭克去找他的時候又塞給了他一枚銀幣,這簡直讓他喜不自禁。
這樣的好事兒可不是天天都能碰上,那些個所謂的富豪貴族,每次也就給他幾枚銅幣,有些根本就不給。心中不免再次感嘆,果然項家就是豪氣呀!當下便更加殷勤。
“多謝,不知道該怎么稱呼您啊?”項陳柳靈見對方如此殷勤,也不好太過冷淡。
“什么稱呼不稱呼的,我姓鐵,大家都叫我鐵牛。”列車員鐵牛古銅色的臉龐笑開了花,一口潔白的牙齒分外耀眼。
鐵牛?還真是個接地氣兒的名字!瞧這家伙長得也挺憨實,但與布蘭克的樣貌大相徑庭,不論是姓名還是外貌都截然不同。
如此說來,這個坐落在忍冬大陸上的蒼嵐帝國是個多種族的國家啊!嗯,不過按照他們沒事兒就去各個空間亂抓人的操行來看,大概就算有獸人、外星人出現(xiàn)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說話間,三人來到了一節(jié)貨車廂,鐵牛拿出一長串鑰匙,邊開門邊說道:
“所有車廂的鑰匙都是一式兩份,我們這些列車員只有行李車廂的鑰匙,餐車的廚師長有冷凍室的鑰匙,機組長有能源室的鑰匙,而列車長則有所有車廂的鑰匙。剛才我為了方便你們查看,專門去找列車長要了鑰匙。”
鐵牛臉上的笑容就像一個等待表揚的孩子,項陳柳靈只好禮貌地說了一句:“勞煩你了。”
“不勞煩,不勞煩!嗨,要說勞煩,倒是我們勞煩您了呢!說起來,都怪那個蘿絲,死乞白賴非要說您是兇手。”鐵牛一臉的抱打不平。
布蘭克斜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說道:“你們乘警不也這么認為嗎?”
鐵牛頓時一臉尷尬,干咳了兩聲,眼珠子一轉(zhuǎn)笑道:“嘿嘿,那,那不是我們想要一睹項小姐辦案的風采嗎?”
沒想到這位看起來憨厚敦實的鐵牛還有這般急智,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項陳柳靈一陣腹誹,轉(zhuǎn)而將注意力放在了車廂里。
這是一節(jié)行李箱,大大小小的行李都整齊地擺放在架子上,外面是一層細密的柵欄般的推拉鐵門,可以將行李固定在架子上,即便發(fā)生劇烈搖晃,也不至于從架子上掉下來。
不愧是豪華列車,這些小細節(jié)還真是下足了功夫呢!項陳柳靈心中暗自贊嘆,同時也注意到這些柵欄也都有上鎖,她伸手拉了拉,果然沒有拉動。
“這些柵欄上的鎖我們列車員沒有,都在客人自己的手里。而且,只有一套。客人上車后將大件行李交托給我們后,我們會為他們放好行李,發(fā)車前就會將鑰匙交給客人。然后,等到列車到站后,客人再將鑰匙給我們,再由我們將他們的行李運出去。”
“聽起來很麻煩又好像很安全的樣子,不過,難道不能備份鑰匙嗎?”項陳柳靈不解地問道。
“項小姐您有所不知,我們?yōu)榱吮WC乘客托運的物品不出意外,這些鎖和鑰匙全部都是由項家監(jiān)制的。您看,這上面的紋章,不就是項家的紋章嗎?
它們都是由具有唯一性的獨特魔晶制成,造價不菲,無法被復制。每把鎖都有記錄在案,并有萬安集團做保險,絕對不會出現(xiàn)被復制或者被撬開的可能,除非是暴力損毀。
不過,就算是想要暴力損毀,也需要具有足夠強力的工具,否則也是枉然。所以,這種鎖又被戲稱為‘霸王鎖’。”
喂喂喂,幾把破鎖也搞得這么高端!?真不愧是豪華列車!聽這意思豈不是跟保險柜差不多了?而且,這項家怎么還做鎖啊?
算了,先不管這個問題,但是換句話說,想要在這節(jié)車廂里藏尸就必須要有兩把鑰匙,一把是列車員手上的鑰匙,一把是旅客自己的鑰匙。
項陳柳靈一面在心里吐槽,一面仔細看了看查看了一下車廂,與她所想無二,的確沒有可以藏匿尸體的地方。
接連把六節(jié)車廂查看了一遍,項陳柳靈鎩羽而歸,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但是她并不感到沮喪,畢竟這個結(jié)果也在她的意料之內(nèi)。
不過也不能說完全沒有收獲,起碼在檢查食物儲藏車廂的時候,“收獲”了一筐藍星漿果。據(jù)說是難得的珍品,對身體的好處更是多不勝數(shù)。
項陳柳靈瞧了瞧那果子,看起來就像是圣女果大小的藍莓。不過聞著的確誘人,于是就勉為其難的收下,交給了布蘭克去收拾。
三人返回車廂的時候,布蘭克依舊又塞給了鐵牛一枚銀幣,鐵牛歡天喜地,直接搶過布蘭克手上的藍星漿果,硬是親自去清洗干凈,用漂亮的水晶盅裝了送過來。
等鐵牛走后,車廂內(nèi)只剩下了布蘭克和項陳柳靈兩人,此時已經(jīng)是晚上快九點的時候了。
“小姐,您讓我查的那個畫像……”布蘭克話還沒說完,項陳柳靈忽然抬起手打斷了他的話。
“等等,讓我來算算看。”項陳柳靈忽然玩心大起,裝模作樣半閉著眼睛掐著手指,搖頭晃腦的小聲嘀嘀咕咕了一陣,跟著猛地停下動作,瞪大了眼睛說道:“是不是查無此人!?”
“咦?小姐,您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