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誰特么高空拋物!
住在深淵的生靈其實比較苦逼,因為經常會有一些沒素質的高空拋物。
啪!
玄鐵丹書落在曹梅跟前。
“這是?”
接著。
“嚶!”
一道偉岸的身影降臨。
本來就暗淡的淵底天空,這下子徹底沒了半點光亮。
四周黑漆漆一片,只能聽到玄鷹和黑蟒的對話。
“嚶!”
“吼!”
“嚶嚶!”
“吼吼!”
“嚶嚶嚶!”
“吼吼吼!”
隨著一段時間內的交流溝通,接著聽到轟轟、啪啪、嘭、啪啦、呼呼、巴扎黑!
再之后,淵底萬籟俱寂。
曹梅用最原始的方式,鉆木取火,奈何淵底潮濕,廢了半天勁,總算點著火堆。
若非怪異霧氣迷障封鎖她的靈力,點火哪能這般費勁吧啦,一個火球術丟過去就成。
當然了,要是靈力沒被封印,她早就御劍遠離這個破地方了。
借著微弱的火光,看到李子憔悴蒼白面孔,曹梅有些自責,李子是因她而墮落懸崖深淵的。
“你本來不用摔落深淵的。”
“何必呢?”
“何苦呢?”
曹梅幽然道。
夢囈中,李子呢喃道:“小梅梅,快跑!”
“快跑....”
曹梅哭了,梨花帶雨憔悴容,“你為什么這么傻,我們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有未婚夫.....”
雙眼通紅的她陷入深深的自責,這個奄奄一息的大男孩,為了她甘愿一同墮落懸崖下的萬丈深淵,這份感情太恩重了,她承受不起,隨后又替她以身作墊,如今又替她抵擋毒液,如此救命恩情又怎能讓她還得清啊。
更何況她腦海里還存有一個英武不凡的男子,那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未婚夫。
“哎,若僥幸逃離這里,你我以后莫要相見了。”
“而這個,也能補償予你。”
曹梅摸了摸厚重的玄鐵丹書,上鐫刻銳金氣息濃郁的文字,想必是上古金屬性修士遺留的古卷。
有了這則古卷,足矣讓李子在高峰論壇揚名,得到大量的修煉資源,亦能助他脫離那個傳說學渣峰!
望著跳動的火苗,猶如一個個火精靈在跳舞,火堆給她些許安全感,深深的疲憊感從全身各個部位傳來,她在靈力被迷障封鎖的情形下又被黑蟒連續抽飛數次,身體已然遍體鱗傷。
因此很快,曹梅緊挨著火堆睡著了。
懸崖上,白小白等了半天,不見三師兄和曹梅御劍歸來,恐怕情況不大妙啊,搞不好兩人落地成盒了。
也未見柳一心帶師門高層前來支援,這令白小白更加憂愁,這娘們可不像嘛好人吶!
她會搬救兵來么?
算了,不等她了。
隨之,白小白下定決心,眼神堅定,“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就算落地成盒,小白也要將師兄你尋來。”
深淵萬丈,靠他那點微薄靈力和蹩腳的御劍術自然不能飛下去,但找個斜坡慢慢滑下去,未嘗不可。
就在這時!
“嚶!”
玄鐵神鷹振翅從懸崖底飛來,同時玄鐵之喙叨著一條賊黑粗的大辣條!
嚇得白小白六神無主,一時間忘了跑路,好在那鷹見他靈力淡薄,沒有絲毫威脅,索性都沒拿正眼瞧他,自顧自的吃大辣條!
大長蟲黑而粗長,估摸有成年人腰粗,至少有二十米長!
而對玄鷹而言,是不可多得的美味,便大快朵頤起來。
看得隔壁的孩子白小白都饞哭了,不由得喉結上下翻滾。
不是他想吃,而是被玄鷹吃黑蟒的一幕給驚駭到了,試想一下,一只撲闔雙翅近二十米的大鳥,撕扯啃咬一條二十米的黑蟒的場面。
對于初來乍到的修仙新手而言,距離那么近,給以視覺上沖擊極大震撼。
玄鷹突然叨黑蟒的喙一停,眼睛直勾勾的望著他。
把白小白嚇得夠嗆,連退好幾步,說話帶顫音,“那啥,大鳥,你吃,不用管我,我太小,不夠你塞牙縫的。”
那鷹看著他,突然玄鐵之喙低頭一劃拉,滋啦,黑蟒腹部被劃開一條裂縫,玄鷹低頭一戳,掀起一個巴掌大的黑囊丟給他。
看著滾落在腳下的黑囊,白小白傻眼了,擺手道:“大鳥,謝謝你哈,我不餓。”
玄鷹又瞥了白小白一眼,便不再理會,低頭繼續享受他的美食盛宴,它不是吃獨食的玄鷹,見那人類眼饞模樣,于心不忍,因此就分享了。
那黑囊并不腥臭,反而散有異香,好似....麝香的味道,這玩意是什么?
要說是膽囊吧,太小了,這長蟲膽忒小了些,也不像是蛇胗,那鷹總不能讓他吃屎吧?
拾起黑囊,嚯,熱乎著呢。
不管是什么,總不能當著玄鷹的面丟掉,搞不好玄鷹會一怒之下把他丟進深淵。
“大鳥,要沒什么事,我就走了。”
把黑囊丟進儲物戒指后,白小白抱拳試問道。
玄鐵神鷹不予理會。
“我真走了?”
玄鷹繼而不理。
白小白拔腿就跑,一口氣跑了兩里地,才歇息,這個過程僅用兩分鐘多點,初中時的體育加試若有這等成績,他也能走體育特長生的路線了。
沿著深淵峭壁的邊緣,眺望附近山坡,找了個較為緩和的山體斜坡,按照師兄墜落的方向緩緩下滑,同時一路做標記,怕認不清回來的路。
玄武秘境外,柳一心找到院監楊絮叨稟告了懸崖墜落的事,老楊板著臉找到論壇上談笑風生的老趙。
“掌門,借一步說話。”
“哦?兩位請稍等。”
趙不助給另外兩大掌門告罪失陪。
走出論壇外,趙不助問道:“何事?火急火燎的?”
“有兩個弟子探寶時,不慎跌進萬丈深淵。”
“什么?”老趙大吃一驚。
“你快快派人尋找!”
“門下弟子都在試煉,只剩下一些教習長老,合適么?”
老楊朝論壇呶了呶嘴角。
老趙說道:“怕甚?我老九門行事光明磊落,不至于派教習和長老們幫弟子作弊,清者自清,我會與兩位掌門說明,另外,這兩名弟子什么來頭,可有背景?”
老楊熟知老趙的性子,護犢子是一方面,但也不想給老九門徒惹麻煩。
“有!”
老楊道:“一個是黃家未來的兒媳,尖子峰黃子驍未婚妻,瀛洲曹家嫡女,曹梅,另一個是基礎峰弟子李子!”
“那就更要救了!若曹梅出事,瀛洲曹家小家族固然不足為懼,可黃家咱們可得罪不起,一旦龐然大物的黃家發飆,老九門必然受到重創,從而一蹶不振!
盡量去救吧,無論成與不成,總要有個交代!”
“至于那個基礎峰的小子,隨緣,隨緣就好。”
老楊:“……”
為那個被他悶棍抽半個月的小子默哀。
老趙大為頭疼,這些小孩子一天天的沒一個讓人省心的,小小的試煉都能摔落懸崖,眼睛長在頭頂了么?他老人家當個掌門容易嘛?
老趙給蘅水和黃崗兩位掌門訴說此事,兩位掌門都是識大體、通大義之輩,欣然同意,并無芥蒂。
老楊帶著教習和長老們跟隨柳一心進了秘境,而提前被柳一心通知的黃子驍,也早一步到達墜落的地點,懸崖之巔。
玄鷹剛啃完最后一節長蟲尾巴,又見到一個人類過來,那人類修為與它相差無幾,不宜為敵。
今天啥日子,為何如此多的人類接二連三登門拜訪,看了眼美食黑蟒的殘渣碎肉以及剩余的幾塊蛇骨頭,玄鷹瞥了眼人類。
喏,我就剩下這些了。
人類,你要不要?
黃子驍沒搭理玄鷹,而是看向萬丈深淵,本來想縱身一躍,又想了想,算了,誰知道這深淵究竟多么深?要是上萬米深倒也無礙,以他的御劍術足以應付,若是上萬里深,路途上倘若靈力枯竭,下場必然是尸骨無存。
“梅妹,雖然你不是我理想型道侶,但終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未婚妻,你若出事,我心不安。”
黃子驍嘆道。
其實兩人初次見面,好感是有的,但情深似海談不上,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讓他不得不救,再者,修仙者注重面皮,恐留予他人詬病,對未來仙籍仙名有損,就單論這一點,他也不能見死不救。
于是黃子驍也找了個較為緩和的山坡,御劍而下。
盡人事,聽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