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鈴還需系鈴人！”
“去老九門找梅兒……跟黃子驍道歉，黃子驍若接受，一切都好說....”
“若不能呢？黃子驍恐怕難以接受啊，畢竟休書都上天律閣了。”
曹萌德轉身望著先祖畫像，閉上眼睛，“若不能，將曹梅驅逐出曹家，而我...與她斷絕父女關系。”
“家主！”
大長老動容，剛想出聲阻止，曹萌德搖頭，“不用勸告了，就這樣吧，這次去老九門游說，誰去。”
“老夫去！”
“好，就麻煩大長老了。”
曹大炮忽然開口，“要不，算我一個？”
嗯？
曹萌德和大長老的眼神落在曹大炮身上，曹大炮摸了摸鼻子，頗有不好意思的樣子。
曹大炮心思，他倆都看得出來，無非是，若結果不能緩和，曹家因此而滅族，遠遁老九門的他，便能茍活于世！
“此次，就由大長老和八長老領隊去老九門，希望你們能帶回好消息。”
“是！”
大長老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而八長老曹大炮卻偷偷笑了笑，很是得意。
見曹大炮模樣，其他族老和弟子紛紛懊惱，早知道就搶著去老九門了。
曹萌德見族老和弟子們這些個姿態神情，輕嘆一口氣，轉身離去。
一個家族能不能發揚光大、榮耀門楣，從來都不是一個的努力就可以的，對于一個腐爛到根部、骨子里的曹家，已是病入膏肓、無可救藥。
而這場災禍最苦的莫過于他的閨女，“梅兒，莫怪罪為父....”
曹萌德虎目淚流兩行。
望著藍天，呢喃道：“黃二河，早年你我闖蕩江湖相交一場，引以為知己好友，為了能同兩家之好，和修你我的友誼，給梅兒他倆定下娃娃親，如今不料卻成了一樁孽緣，哎，早知今日，悔不當初，是我當時太年輕啊！犯下了錯！”
背后突然傳來急促腳步，“稟告家主，太和皇帝源瀨彥渠想見家主，已在門外等候。”
一國之尊需要在門外等候、求見，可想而知，哪怕如今曹家上下族人心不齊、渙散，但終究是曹家，鎮守、威懾一方的仙道家族！
“請皇帝去客廳，我換身朝服便去接駕。”
與黃二河相似，曹萌德也在朝廷任職，不過他沒實權，封公爵位的同時，給了一個太師的官銜，位列三公。
……
老九門內。
天空之上，大雨轉小雨，陰雨連綿，涼絲絲的冷意順著脖子鉆進衣領而下。
這個時間點御劍飛行，就相當于，大雨天開敞篷跑車，相當刺激。
白小白沒啥術法能避開雨水，因此就用牛皮紙做了件“雨披”，別說，挺好用的。
沖刺峰八院，白小白來到曹梅的院子，半庭幽蘭的花骨朵有半數凋落，有半數未開放。
蘭花有春秋兩種，春蘭淡雅，秋蘭嬌艷，以這春蘭的色澤和香味，恰好配上曹師姐的為人。
傻白甜！
白小白收好青竹劍，看了眼凋殘幽蘭和緊掩的門扉，他搖了搖頭，對于天律閣限制、處罰和規矩，來之前或多或少了解些，知道一個女性，特別是女修士，如果被天律閣內的女德靈碑和女戒金尺記上名字，就如同打在了羞恥柱上。
一輩子都難以抬頭。
前世古代，這個玩意被閹割、剔除不好的部分，又被女權當做圣經，于是，變成“挺好的”言行寶典。
而在洪荒修仙界，擇選道侶的戀愛觀和條件，除了實力說話和顏值高低以外，修士普遍更看重女性個人品行和言德。
而被打上標簽，記錄在冊后，說句難聽的，倒不如青樓女，起碼人家光明正大。
賣！
不會偷偷摸摸的。
天律閣承認，就意味著此女，做驃子，還特么立牌坊。
因此，可想而知，被釘在恥辱柱上，曹師姐是多么的難受！
她是被冤枉的，師兄李子再三強調，他和曹師姐是清白的，比圣女泉泉水都清！
雖然師兄做人不靠譜，但說話從沒說瞎話、謊話。
所以，依師兄的猜測，沒準是黃子驍報復心切，利用家族背景的關系人脈，強行篡改了天律閣的自我運行的意志，從而讓女德碑刻，女戒蓋章。
要知道，女德、女戒并非主憲法，不是難以更改的。
他這次來，是幫師兄傳話的，怕曹師姐一時間想不開，將師兄猜測的“真相”告訴曹師姐，以免她做出什么傻事或者傷心欲絕、心神渙散。
咚咚！
“曹師姐，我小白啊，我能進來嗎？”
沒人回應。
咚咚！
“曹師姐！曹師姐！你在嗎？在嗎？我是白小白啊，我來傳話的，順便看看師姐你怎樣了。”
屋里還是沒動靜。
咚咚！
“曹師姐？曹師姐？你在....”
吱嘎，門開。
這是一雙空洞、呆滯的眼睛，和一張憔悴蒼白的臉頰，沒有往日的風采，整個人都十分頹廢，就連以前最愛的九環髻都不再梳妝，隨意披肩散發，如同冷幽宮下被世人拋棄的伶人。
“曹師姐，你....”
白小白驚愕的說不出話，而曹梅也輕嘆，沒說話，轉身坐在西窗前，望著陰雨連綿的蒼穹。
“曹師姐，你不用太傷心，天下好男人多的是！比如師兄，沒了他黃子驍，還有李子哥！而且，師兄推測，那休書蓋印，定然是黃子驍背后勢力搞的鬼。”
曹梅聞言身體微微顫抖，意識有些恍惚、渙散，果然，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
連小白和李師兄都已然知曉，想必門派高層也全部收到了消息。
至于是不是黃子驍背后家族搞的鬼，并不好說，黃家真有那個本事影響天律閣？也許吧，但現在也都不重要了，靈碑金尺定性的結果，不容更改。
“曹師姐，我來之前特看了遍天律閣的女德女戒規定，懲處有些嚴重，要不，你退學回瀛洲老家吧。”
曹梅終于說話了，飽含一種譏諷的味道：“家？那個家不純粹了，瀛洲曹家是曹家人的曹家，而非我的曹家。”
“師姐說啥意思？小白沒聽懂。”
曹梅搖頭不語，望著窗外半庭幽蘭，半殘半凋零，“小白，幫師姐一個忙可以不？”
“曹師姐盡管說，小白義不容辭。”
“不久后，我可能會離開老九門，你替我照看這半庭幽蘭，你將幽蘭移走到基礎峰內栽植吧。”
“好，我待會兒就移植，師姐盡管放心，就算我照顧不好，師兄也肯定會悉心照料。”
“謝謝你，小白。”
“師姐不用謝，有師兄在，沒準你未來是我嫂子呢，有啥謝不謝的。”
聽白小白再三提及李子，曹梅心里暖些，甚至于眼神回了一絲光彩，“替我謝謝你師兄。”
旋即輕嘆、搖頭，“我和你師兄這輩有緣無分，他是個好人，能找到更好的，我這樣的人，配不上他。”
“……”
這話怎么聽都像前世一些影視劇橋段，經典發“好人卡”的路數。
這話聊死，沒法繼續。
“那啥，師姐，你歇著，師兄特地讓我給你帶來一些滋補粥，你喝點，暖暖胃祛祛寒氣，我這就去移植幽蘭。”
李子特地讓廚子幫忙熬了鍋滋補粥，托白小白帶來，這粥食材簡單，僅僅靈米、丹棗、紅豆、桂圓、蓮子等八寶，但滋味上上乘，來之前，白小白喝了兩碗。
哇哈哈！
桂圓蓮子八寶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