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想給你個驚喜嗎？”顧念歡抱住身體顫抖的母親，借著機會偷偷抹了抹眼淚。

婚后除了春節的時候回來了一次，這還是她第一次回來，也是她和何司白見過母親后第一次獨自回來。

沒有想到，竟會是這樣的情況。

“沒事就好，我還以為你們怎么了。”顧母拍拍她的背，滿臉慈愛地拉著她進屋，“都這么晚了，你吃了嗎？要不我去把飯菜熱一下，很快。”

顧母說完也不管顧念歡什么反應，一頭扎進了廚房開始忙活。

在客廳看著顧母忙碌的身影，顧念歡仿佛回到了小時候，雖然很苦，但是那些無憂無慮充滿希望和幸福的時光。

她的記憶里對父親幾乎沒有印象，想到過去的種種，顧念歡的手情不自禁地撫摸著自己還沒凸起的肚子。

那里有一個生命，她和何司白的孩子，她一直對婚后的生活充滿希望，哪怕婆婆百般刁難小姑子處處吹毛求疵，她心中依然對婚姻充滿希望，只因為……

那對婚姻不多的一絲懷疑和后悔，被她一次又一次壓在心底。

“歡啊，過來吃飯了。”顧母動作非常利落，顧念歡吃著吃著就哽咽了，“媽，你在家平時還好嗎？”

顧母撩了一下頭發，情不自禁笑起來，整個人身上透露出一股幸福的光芒。

“好，隔壁的張大哥平時總會照拂我，張大嫂走了那么多年，他的孩子也早已經成家立業，我們兩個處境也差不多，平時在一起都是搭伙過日子。”

顧母說這些的時候，淳樸的臉上流露出的那種戀愛的感覺，顧念歡不會看錯。

“媽，張叔一直都對你有意思，從我小時候就對我們很照顧，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

這么多年了，她不沒有勸過母親再婚，可為了她，不想讓她經歷再婚家庭的不確定因素，母親選擇了獨自拉扯她一人。

“歡啊，我。”顧母有些黃的臉頰浮上一抹暗紅，顧念歡突然笑著捏了下，“我都知道，不用考慮我，你為自己考慮就好。”

“嗯。”顧母有些害羞點頭的時候，她突然又笑著說道，“我是真的覺得張叔不錯。”

“我。”顧母似乎想解釋什么，顧念歡已經吃飽放下筷子了，“媽，就辛苦你收拾一下了，今天我生日，我可是要偷懶的。”

顧母在她身后笑著搖搖頭，寵溺地看著她，“就算不是你生日，媽也不會虧待你，何況你肚子里還有我的大外孫，我怎么舍得讓你帶著他干活？”

聞言，顧念歡不由自主停了下來，雙手微微握成拳頭，在母親看不到的地方，神情變得茫然。

孩子……

顧母忙著收拾倒也沒有發現顧念歡的不對勁，她一個人回了房，卻是整晚輾轉難眠。

小時候、中學……戀愛，結婚，往事一幕幕浮上心頭，顧念歡突然很想婚前的何司白，過去的他，如今的他。

也許是因為孕婦總是想太多，一旦有想法就扎了根一般，她幾乎是將何司白的電話打通了才反應過來。

“喂？”那頭傳來的，卻不是何司白的聲音，而是——

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