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覺得，我本是什么身份？”

“...天上的仙女？”蕭楚夜遲疑著開口，這是他的猜測。

聽到“仙女”，陶酒笑了。

“王爺真聰明，一猜就猜著了呢。”

在空間窺視的知只，忍不住撇嘴，阿酒又開始忽悠人了。

而見她親口承認，蕭楚夜心下一緊，她還真是仙女...

“既是仙女，你總有一天，會回去的吧？”他裝作隨意，試探道。

“回去？”陶酒當即品出味兒來，擔心她離開？

“嗯，這個看我心情吧。”

“...看心情？”

“對呀，若是在這里待得開心，我就不回去了。”

待得開心...蕭楚夜細細品著她的話。

“仙凡有別，你們仙女，應該是不允許私自下凡的吧。”蕭楚夜繼續試探。

嗯？沒想到，他這種人還會看神仙的話本子？

仙凡有別這種話都冒出來了？

“嗯~話雖如此，”陶酒繼續忽悠，還順便賣起慘來——

“可仙界仙女那么多，我就是個沒人疼的小可憐、小透明，哪有人在意我啊。”

她說這話時，漫不經心，但蕭楚夜還是腦補出了小姑娘可憐傷心的模樣。

“你不是。”他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

“啊？”她不是，不是什么？

沒想明白呢，便聽他道：“你有我。”

話不過腦，蕭楚夜說完就后悔了。

...他剛剛說了什么？

他對一個仙女說，她有他！？

他肯定是魔障了，小姑娘是仙女，即便可可憐憐，又哪里需要他來同情！

是的，蕭楚夜把自己的這種口不擇言，歸咎為同情。

但陶酒不管，她聽清了。

他說了，“你不是沒人疼，你有我在意。”

“王爺，你真這么想嗎？”可可憐憐的仙女，當即看向蕭楚夜，眼里蓄滿了深情。

“...我...”蕭楚夜一句解釋卡在喉頭，腰突然被人抱住了。

那可憐的小仙女埋首在他懷里，聲音里不自覺帶了哭腔。

愣是讓蕭楚夜生生忍下不適，沒敢推開她。

她道：“我就知道，我沒有喜歡錯人。

自打在天上看見你浴血沙場，將士兄弟死了，你黯然埋葬，默默幫他們照顧家人，我就知道，你面冷心熱，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男兒。

后來，眼見你的未婚妻們先后出事，克妻的流言愈傳愈甚。

我就想，我要是有幸嫁你為妻，一定要好好疼你愛你，與你相知相伴，免你孤獨一生。

不曾想，我真的嫁給你了...”

聽著小姑娘的話，慢慢地，那被女子接觸的不安與不適，竟自己平復下去...

轉而變成了另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蕭楚夜想，小姑娘原來一直在關注他。

她知道他暗自舔舐傷口，知道他被流言中傷，知道他重情重義...

他來不及感動和歡喜，滿腦子只剩下一個念頭。

那她...是不是也知道，他的秘密？

那羞于啟齒的秘密...

想到這里，蕭楚夜剛有些放松的身體再次僵直。

感受到他的變化，陶酒有些好奇。

咦？她這樣抱他，他怎么不推開！

他的病，是不是被她強制治好了？

她放開環住他的手臂，稍稍往后退了兩步。

“對不起。”她埋著頭，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甕聲甕氣道：“我弄臟你衣裳了。”

哭，是真哭了。

因為想起蕭楚夜這些年的不易，她是真心疼。

看著胸前，被她淚水沾濕的衣襟，蕭楚夜不甚在意道：“不打緊，衣服洗了就是。”

“倒是你，為何哭得這么傷心，就因為我的經歷？”

他更想問的，是她知不知道他埋在心底的秘密。

“不是，”陶酒搖了搖頭，“我是被感動的。”

感動？

不等蕭楚夜問，便見陶酒抬起頭來，紅著一雙眼睛看著他。

“我長這么大，還沒有人跟我說過，我有他，有人在乎...”

小姑娘一雙眼睛浸了水，紅通通的，有些惹人憐愛。

她的聲音也軟軟糯糯，還抽一抽的，分外可憐。

蕭楚夜想，這模樣，不要太犯規！

但嘴上卻是打趣兒道：“就這么一句話，你就哭了，可真沒出息！”

“......”陶酒想，她就不該給他留面子。

就應該說，是看他太慘太可憐，她才哭的！

“你懂什么！”她嘴硬地辯解，“你沒聽過，只羨鴛鴦不羨仙嗎，作為一個仙女，日子漫長又孤獨，你說在意我，就代表我以后不孤獨了，我自然感動得哭啦。”

“......”只羨鴛鴦不羨仙還能這樣用？

“行吧，算你說得對。”面對仙女本仙，蕭楚夜選擇妥協。

“對了，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關注到我的？”

嗯？陶酒警惕，他問這干嘛？

怕她知道他以前的不堪經歷？

“不告訴你！”哼，猜去吧。

“......”蕭楚夜無奈，所以，小姑娘到底知不知道...

原本還想再問，便聽陶酒對著鏡子，有些發惱。

“都怪你，害我哭了，妝都給我弄花了！”

“......”這也怪他？

蕭楚夜暗自苦笑，這時門外傳來妙心的聲音。

“小姐，王爺，門外來了一個叫夜七的護衛，說是王爺叫他來的。”

“嗯，讓他在院子里等著，我們馬上出來。”蕭楚夜答。

轉而對陶酒道：“我給你安排了一個護衛，以后外出，就由他負責你的安全。”

想了想，他又補了句：“他...知道你能憑空拿出東西的秘密。”

“......”陶酒眨巴眨巴眼睛。

所以，他是怕她在外面露餡，特意給她安排了人？

哼，有他這個前車之鑒，她哪里還會那般不小心！

不過，看在狗王爺是關心她的份上，她就欣然接受吧。

她甜甜一笑，眼里帶了感動：“王爺，你對我可真好。”

說完，先自己肉麻了一下。

見她沒有二話，還很開心，蕭楚夜有些詫異。

原本還擔心，小姑娘會以為他監視她。

不曾想，這是個心大的。

“走吧，我們出去見見。”

兩人出了屋子，站在院里等侯的夜七連忙拜見。

“屬下見過王爺、王妃。”

“嗯，”蕭楚夜嚴肅著一張臉，“以后，你就專門負責王妃的安危，平時在府里不用當差，外出必須時刻守在王妃周圍。”

“是，屬下明白。”

蕭楚夜看向陶酒：“以后夜七只忠于你，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