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里，我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真得不想離開這個滿是記憶的大山，但班還是要上的，假期一到，我便回到了廠里。大家都客氣地和我打招呼，我非常不習慣這種氛圍，就離開這么幾天，天好像變了？

臨近辦公室，我心里好是忐忑，真的害怕看見游清蓮，不知如何與她相處，游清蓮見到我，一臉怒氣，沒有理我。

“游清蓮，對不起！”

“.......”

“游清蓮，對不起！”

“辛歡喜，我真的非常生氣。”

“對不起！”

“........”

游清蓮沒有再接話，這一天，辦公室里死靜死靜地。下了班，吳蘋先走了，游清蓮叫住了我，對我說：“下個月，我哥就要結婚了。”

“結婚？”

“我媽逼迫我哥的，新娘子艾少楠，一中的語文老師，一直喜歡我哥多年。”

“怎么說結婚就結婚？”

“我媽怕我哥來找你，又是自殺又是上吊的逼迫我哥就范。”

“..........”

時間讓人窒息，我不知如何面對........

游清蓮自己去坐班車了，我遲鈍好久，邁著承重的步伐，也上了班車，回了宿舍。

鐘銳站在宿舍外，看見我，立馬迎了上來，說：“歡喜，你這些天跑那兒去了？不是孟偉（孟科長）告訴我，我還不知道你回來上班了，你怎么了？臉色怎么這么難看？”

“你走開，我好累，我想睡覺。”

“那也要吃飯呀，不睡了，把飯吃了再睡。”

“我不想吃，我只想睡覺。”我一邊說一邊推開鐘銳，自顧自進了宿舍，關了房門，倒頭就睡。

..........

明天就是游清逸結婚的日子了，我心里無名地煩躁。我本來以為，游清逸會等我回來后，來找我談談的，但他居然這么快就要結婚了。

夜，已經很深了，我不能入睡，便爬了起來，慢慢地向夜幕中的那條小河走去。

潺潺的流水聲在夜幕中格外清脆，楊柳還是在低垂著腰肢，細細的沙和小小的鵝卵石依然被輕輕地踩在腳下。小河邊沒有人，我一個人慢慢地走著，走到上次絆游清逸摔跤的石頭旁邊，靜靜地坐了下來。

游清逸的新房就在原來宿舍旁邊不遠處，是一個一室一廳的小套間，是他媽特意幫他申請過來的。新房的布置他沒有操心，都是他媽和艾少楠操辦的。他只是畫了一幅畫，畫的是夕陽下的一條小河。河邊楊柳低垂，細細的沙和小小的鵝卵石，在夕陽下微微泛著紅光，畫里沒有人物，只是在細沙和鵝卵石之間，還有一個不大不小的石頭。

同學們逮著游清逸非要喝個一醉方休，說，以此來紀念他的單身生活。喝完酒，和同學們揮手道別后，游清逸徑直向小河邊走去，這個地方他每天都會去坐坐，只不過是今天來的晚了一些。

我低著頭聽著潺潺的水聲，突然看見游清逸滿身酒氣竄到了面前，趕忙站起身來。

“你怎么會在這里？”

游清逸猛地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

“歡喜，你是來找我的嗎？你是來找我的嗎？”

看著這個明天就要成親的新郎，我身子本能地往后退了退，用手推開了他，轉身準備離去。

“你不要走！”

我沒有說話，腳步稍微停等了一下，但最終，還是繼續邁開了腳步。

“你不要走！我這么快結婚，你是不是生氣了？”

“..........”

“歡喜，我喜歡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只要你叫我不結婚，我就不結婚，我們一起遠走高飛，離開這里。”

我停等良久，想起爺爺奶奶的教誨，回頭對游清逸說：“好好善待你的新娘吧，絕對不要將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要是你臨陣脫逃了，她怎么辦？”

............

夜，更加寂靜，只聽見潺潺地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