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苓坐在草地上,身邊是啃著竹子的食鐵獸,一人一獸抬頭看著來人。
“許姑娘,又見面了。”戚越澤笑道。
臉龐陽光爽氣,給人的感官很好。
是一種忍不住的親近感。
“滾滾都長這般大了,越發好看了。”戚越澤說著手指有些蠢蠢欲動。
許苓:“……”
她就知道!
這個人不懷好意!
食鐵獸松掉口里的竹子,呲牙看著眼前的兩腳獸。
半年過去,已經不記得這個曾經薅過它毛毛的家伙了。
“自然好看的,你過來可是有事?”許苓壓下心里的波動同他說話。
旁邊的小姐妹聽到這兩人對話,有些新奇,“你們認識吶?”
“一面之緣。”
“朋友。”
兩人一起回答,聲音疊在了一起。
聽到他們這不對口的話,女子看著許苓又看看戚越澤,促狹的笑了。
“那不打擾你們敘舊了,我去那邊。”說罷帶著自己的獸走到了另一邊,還叫了后面一同過來逍遙弟子們一起。
東邊一角幾個小姐妹和逍遙派弟子說著話,西側這里,兩個人卻有些無話可說。
當然,是因為許苓很少回應。
因為這個戚越澤三兩句話不離她的滾滾,這明顯的目的讓她不爽了。
這到底是誰的獸,你關心這么多干什么!
戚越澤看著對自己警惕著的食鐵獸,又看了圓滾滾的身體,心動不已。
“不知翠煙派是不是挺多弟子都有一只御獸,將食鐵獸作為御獸的可還有其他人?”戚越澤聞著,眼睛有瞟了一眼不停吃東西的黑白雙色。
許苓覺得他這個樣子,有些著實可怕。
“還有幾個師姐,不過她們沒有來,想摸摸就摸一下,摸完就走。”語氣有些不快。
戚越澤一聽,目光從食鐵獸身上轉到她的身上,看到她的幾分無奈和生氣,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看什么,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圖它那身毛。”許苓道破他。
要說,別的動物,毛發軟和的不是沒有,也不怎地,這人就纏上了食鐵獸。
戚越澤略微不好意思的撓頭,但也不否認,“那就多謝許姑娘了。”
說罷立馬上手,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的樣子。
吃著竹子的食鐵獸一懵,頓了一下,反應過來就想揮開他的手,喉嚨里發出威脅聲。
許苓伸出雙手抓住它的爪子,“滾滾乖啊。”
又撓了撓它的下巴,把翠竹放到它的嘴里。
聞著熟悉的氣息,食鐵獸安靜了下來。
戚越澤見到,也變一只手為兩只,rua著那茸毛,舒適的瞇起眼。
許苓看他這個樣子,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兩人圍著這只食鐵獸,一人摸摸一人喂食,可謂是舒適。
走出來的師叔看到這些年輕男女在說話,倒也是和諧。
“說不定還能成一兩對呢。”彤師叔笑著看著他們。
明明這是差了五六歲,但心智到底是更加成熟,看見這些年輕人也更加的感慨。
“那些小家伙不知情趣,怕是有一段路要走。”逍遙派師叔回應。
要知道他們逍遙派的人還有挺多人打著光棍呢。
一個個的,都不會點好聽的話,怎么討喜歡的人歡心?
彤師叔笑開來,“那不說不定,我瞧方才跟著的那個倒是挺會說話,還有那邊,嘖,這都和我派的潛力股單獨聊上了。”
“你說競遠啊,那小子確實嘴皮子滑溜。”這個倒是例外,他要比其他弟子外向許多。
但個別例外不能當做參照嘛。
又將視線看到她說獨處的兩個人,正是在竹林西側的許苓與戚越澤。
見到是戚越澤,師叔笑了一下,“也許那個都有可能,這個可能性不大。”
“為何?”彤師叔就有些好奇了,她看著兩個人的樣子,確實很有可能往伴侶那邊發展。
“越澤乃是個絨毛控,怕是沖著那只食鐵獸而去的可能性更大。”想到戚越澤的屬性,師叔又好笑的笑了一下。
在逍遙派上,他養了不少帶毛的小動物在屋里,聽聞晚上還要抱著睡。
彤師叔聽了便覺得更有意思了,看著兩個人和食鐵獸,心中卻還是覺得,也許最開始是為了食鐵獸,但以后嘛……這個說不定了。
“師叔,你們說什么呢?我好像聽到了你說越澤。”被兩個人支開的競遠又給回來了。
剛好聽到他們隱約的話語。
“就你耳朵機靈。”師叔似責怪的說了他一句,又道:“你去把他們叫過來,回去了。”
來得已經有些時間了,再過一個時辰左右就要到晚膳的時間了。
不好在打擾人家。
競遠笑著點頭,悄悄的看了一眼他旁邊的彤師叔,跑向竹林,去叫人了。
戚越澤聽到他們的聲音,看到東側那邊,人已經站了起來,也跟著從草地站起來,掐了最后一下食鐵獸的肚子,頗為可惜的道:“下次再見了。”
“不曉得的還以為你是對誰說呢,好了放開它。”許苓說罷,拍了一下手。
慵懶的坐著的滾滾起身,四腳著地,抖了抖身體,被薅的有些亂的毛發給抖整齊了,走到許苓的身邊。
戚越澤笑,“我當然是對許姑娘說的,想下次再見到姑娘。”
許苓沉默的看著他一下,眼里帶著不信。
戚越澤笑意更加的大了,肩膀微微抖動,“那我先走了,下次請你來逍遙派,峰頭有片紫竹林和冷箭竹。”
話里的暗示許苓覺得她聽出來了,這是要她帶滾滾一起去吧?
但她確實挺想去逍遙派看看,幾大門派弟子之間也是可以去對方門派參觀的,只不過需要有人帶領已經知會那個門派的長老與掌門。
“那就多謝了,我會帶滾滾去。”許苓答應他。
她還未去過逍遙派,去看看,也不錯。
“那就說定了。”戚越澤得到她的話便轉身大步走到等在一邊的是兄弟們那兒。
“有點意思哦,還說不喜歡,說那么久的話。”競遠看他說來,扭頭和身邊的人說著,話里指的是誰很明顯。
戚越澤手上微使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那你是覺得我對人有意向還是對那只食鐵獸呢?”
競遠疼的呲牙,看他眼中的戲謔,沒有其他的情緒,便知道對方真的沒意思了。
“你這樣就像個負心漢,只喜歡人家的食鐵獸,咦。”競遠還是不怕死的說了出來。
說完人已經脫離了人群,只要戚越澤一不對,他就能馬上跑開。
戚越澤額角的青筋被他這個比喻氣得鼓了鼓,看到他的動嘴,嘴角一彎,一個上前。
早有準備的競遠一下子躲開,往這師叔那邊跑去。
嘴里還喊著“師叔,越澤要打我了!”
跑到兩個人面前,利落的往師叔后面一站,探頭看著在后面追過來的人。
戚越澤來到,對著躲在師叔后面的競遠,“出來。”
“不出。”
師叔看著兩個人,被兩個人夾在中間,又看到一旁看戲的彤師叔,輕咳一聲,抓住身后的競遠,“他要打你就打,打不過就是你技不如人,躲在我身后做甚。”
說罷,從兩個人的中間退出,對著彤師叔說道:“見笑了。”
彤師叔溫和看著兩個鬧騰的人,“挺好的,有活力,不留下來吃晚膳?”
“不了。”師叔說著,對著還在鬧騰的兩個師侄道:“好了,莫要在鬧騰了。”
兩個人停了下來,這才聽到那邊未走遠的姑娘們的笑聲,頓時都覺得臉上有些燙人。
被單方面壓制的競遠整理了一下有些歪的衣領子,又看了一眼彤師叔,卻沒有得對方的注意。
即將要踏出院門時,競遠轉身,“彤師叔再見!”
很稀松平常的話語,可由一個才認識不久的晚輩說出來,還只是單獨說,總覺得有幾分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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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代名將如約而至,參賽的人數眾多,臺場分得挺多,同時進行著。
戚越澤的排號在下午,早上的時間正巧可以用來觀察一下其他人。
看著這個臺的兩位參賽者,一個防御為主,在外人看著就是不斷地挨打,毫無還手之力,細看卻見對方從容淡定,這最后的勝者,怕是才是他。
看了好幾個臺場,隨后便沒了興致。
就要離開時,余光看到一個淺綠色的身影,停下來看了過去。
果不其然,在高臺上看到了翠煙特有的服飾,淺綠色的傘面緩緩旋轉著,是許苓。
對面的對手是個高壯大漢,身體肌肉緊致,力量蓬勃。
兩個人相互行禮,隨后便開始了戰斗。
大漢是近戰,翠煙擅遠攻。
一個進一個退,大漢倒是有點實力,速度快,很快拉近了距離。
帶著凌厲的罡風撲面而來,許苓一個下腰躲開了對方的拳,原先展開的傘面已經合上了。
右手的短劍朝著大漢揮去,對面快速躲到一邊,手腳看著空隙就攻擊過來。
翠煙近戰向來是短板,但前幾年似乎有了改進,這扇柄裝了短劍,倒是方便了許多。
雖然許苓的近戰破綻很多,但多少有些用處。
適合出其不意。
身影爆退,兩個人的距離被拉長,合閉的傘面對著大漢張開,細如毛發的冰刺快速的飛去。
定局已定。
一切不過一刻鐘,這場臺已經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