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喝醉酒的人,是兩個小孩子,14、5歲的樣子,估計是中學生。山村的夜晚還是很涼的,我穿著棉衣,而躺在學生床上的那個男孩子,留著短短的頭發,穿著薄薄的短袖,閉著眼睛,吐得昏天暗地。看樣子他已經吐了有一小段時間了,地上有一大灘污垢,全是酒味,我聞著難受得反胃。另外一個男孩子頭發稍微長點,穿著淺綠色的外套,手腳麻利地照顧那個嘔吐的男孩。
“老師......他們是......”
歐陽老師看著非常生氣,緊鎖著眉頭,看著那兩個男孩子。
“他們是中學生,太不像話了,爬墻進入校園,還酗酒,你看看,都醉得不省人事了,要趕緊叫家長送醫院,還好你發現了,要不然,這孩子在我們學校這樣睡一晚,明早估計會出人命的,到時候我們學校都推脫不了責任。”
歐陽老師告訴我,頭發稍微長一點的那個是他親戚,住在學校旁邊的村子,叫張寒,已經醉得不省人事的那個是他朋友李默。
“張寒,你怎么讓老師這么失望呢?以前多乖的一個孩子,現在倒還學會爬墻進學校喝酒了!”
我聽了個大概,看著李默好像醉得非常嚴重,必須趕快叫家長送醫院,要是他們在我們學校出了事,我們學校可負責不起來。。
歐陽老師趕緊聯系了張寒的父母,我趕緊聯系了潘校長,不到一刻鐘,所有人都到齊了。
張寒不知道他朋友父母的電話,張寒的父母也不知道,我們急得在院子里轉圈圈。
“還是趕緊送醫院,再想辦法聯系他的父母,等不及了。”潘校長在緊要關頭拿了注意。
我們迅速地把李默送往醫院,歐陽老師也在路上問到了李默班主任的電話,又從他班主任那里要到了李默父母的電話,通知他們趕緊下來醫院。
“醫生,醫生,快來幫我們看看,這個小孩喝醉酒,很嚴重。”
醫院里的醫生和護士聽到了我們的呼救,第一時間接收了李默。
李默被送進了急診室,醫生馬上給他輸了液。
“還好你們及時送來了,不然后果不堪設想,現在的小孩子呀,真是太難教育了,天天都有喝醉酒的中學生被送進來醫院。”
這個醫生面容慈善,皮膚白皙,三十出頭的樣子,說話的時候眼神溫柔,讓我不自覺沉迷。
從小到大,我最喜歡皮膚白的男孩子,從來沒有變過。
我本來想要跟他要個聯系方式的,結果他忙得很,都沒空搭理我,我也不能明目張膽的花癡,只能不了了之。
轉過身,看到張寒的父母在醫院的角落里詢問情況,不過張寒好像不太情愿說。
李默閉著眼睛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歐陽老師和我走到張寒的旁邊,張寒抬頭看了一眼歐陽老師,然后低聲說:“對不起,歐陽老師。”
歐陽老師看著張寒,沒說什么,轉頭對著張寒父母問道:“他們兩個什么時候從家里出去的?”
張寒媽媽想了想回答道:“張寒朋友下午五點到我們家找張寒,我們在干活,也沒注意他們什么時候走的。”
“歐陽老師......我們在家里看了會電視,李默說他心情不好......想要喝酒,然后我就拿了媽媽錢包里的錢,去了小賣鋪騙老板說我家里人叫我買一箱啤酒......然后爬墻進去了學校......”張寒小聲說道。
我感到很驚奇,我們學校的圍墻不算高,但是也不是很矮,平常人是很難翻進來的,更別說帶著一大箱啤酒了。
“你們帶著啤酒翻墻進去的?”
張寒搖了搖頭,我疑惑地看著他。
“李默先翻墻進學校,然后我從校門下一瓶一瓶遞給他的。”
哦,我想起來了,校門下確實可以塞進來啤酒,平時村子里的雞都天天從校門那里鉆進來。
首先翻墻這件事很嚴重,一不小心就會出安全事故;其次大晚上翻墻進入校園,屬于違規行為;再有在校園內喝得爛醉如泥,私自進入學生宿舍,還污染了地板,性質真的很嚴重,但此刻也不是教育他們的好時機。
“張寒同學,你知道李默為什么心情不好嗎?”
張寒同學看了我一眼,然后低下了頭,明顯不想告訴我們。
我蹲下身,拍拍張寒的肩。
“張寒小朋友,你不愿意說也沒事,不過你作為李默的朋友,肯定知道他為什么心情不好,他醒以后,你可以好好地開導一下他,不過我覺得失戀又沒什么,人生那么長,還會遇到很多女孩子,努力把自己變優秀,就會遇到更優秀的女孩。”
張寒驚愕了一下,看著我不可思議道:“你怎么知道他失戀了?”
中學生處于情竇初開的年紀,愛情輕而易舉地就來了,但是就像龍卷風,不會持續太長時間。
“我們去醫院的時候已經聯系到李默的家長,他們都很擔心李默,并沒有表現出生氣的樣子,可見他們家還是很融洽的。心情不好喝酒,不是因為家庭的原因,就是因為感情的事了。”
張寒若有所思,輕輕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李默爸媽就急匆匆地從醫院門口進來,然后直沖進病房,看了看躺在床上依然毫無反應的李默,掖了掖被子。
李默爸媽風塵仆仆,看來是直接從地里來的。
“各位老師,我們家李默給你們添麻煩了,不好意思,還有謝謝你們把他及時送來醫院。”
李默爸爸對著我們鞠了個躬,深深地表達了歉意和謝意。
“李默爸媽,你們還是要多與兒子溝通,多多了解他的內心想法,別讓他走上一條不歸路,”潘校長難得一臉嚴肅。
“今天晚上如果不是李老師在學校發現了他們兩個,估計你明早就只能看到冰冷的尸體了,不是我夸張,現在的夜晚還是比較冷,李默又喝得爛醉如泥,一晚上過去,很容易嗚呼哀哉的。”
李默爸媽也是通情達理之人,連連說是,然后感謝我們送他兒子來醫院。我們看著待在醫院也沒什么我們事了,就回學校了。
潘校長和其他老師送我回了學校,然后各自回了家。
校園里格外安靜,之前嘶鳴的野貓也不知道去哪里了,連風都不吹了,我靜靜地躺在床上,看著手電筒發出的微弱的光,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我來到了夢中韓嘉潞住的地方,看到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孩正背對著我在陽臺上給一盆紫羅蘭澆花,仿佛那是人間至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