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石渝究竟對徐彬夫妻說了些什么,總之,閔亞婧到底是沒有離開財務部,也沒有再給于小魚臉色,而是默默地找出了從前進修時的書本,開始復習,好像準備參加過兩天的考核了。
于小魚透過玻璃門觀察著,整個財務部,似乎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氛,大家忙完手頭上的工作,就拿著有關財務的書為考核做著準備。
除了那個負責成本核算的楊潔,依然不慌不慌地往電腦里錄著車間的物料單。
說到這個物料單,于小魚就感覺那楊潔就像個倉庫保管員,卻又是脫崗的。生產這一塊,承包給了外協關系戶后,這里已經是形同虛設,毫無意義了。更奇葩的是,采購這一塊,都是委托加工單位自己購買。
所以說,康樂公司等于讓別人拿著自己的資質生產出來產品后,自己購買了再銷售。嚯嚯,這石渝,以為只是商業買賣吧,就一進一出,賺差價?這倒是好核算,可這樣一來,財務部又養這么多人干嘛?
于小魚認真考察過康樂公司的產品,實用價值確實很高,銷售空間也很大,只是也需要強大的銷售團隊。
但這種團隊,是社會型的,而不是坐在辦公室里,打打電話,上上網就能搞定的。
于小魚的思緒被一陣電話聲打斷了,是石渝打來的,說是讓她過去參加一個高層會議。
于小魚強忍著笑,等把電話掛斷,才趴在桌子上偷偷笑了一會兒。
還什么高層會議呀,除了他石渝,再就是徐彬,加上她,或許再加上閔亞婧吧,就能算是高層會議了?
我缺!我缺心眼!
是什么鬼使神差,讓她來到這樣一個僵死的小公司?
以上的,就是于小魚目前的心情寫照,她感覺有點滑稽。
于小魚來到石渝辦公室,發現副總經理徐彬已經到了,而石渝正站在窗前抽著煙。好像他抽煙是很酗的,抽的還是那種軟中華,于小魚深深地嗅嗅,感覺那味道很好聞。
徐彬對她輕輕點點頭,沒有說話,但也沒有站起來。不過,這也必須得承認,徐彬夫妻倆的素質都很高,如果換了其他人,閔亞婧一定會和她沒完沒了的。她以前也遇到過這樣私企老板的親戚和她鬧騰。
石渝轉過身來,用手指揉了揉鼻子,聽著有點鼻音,好像是感冒了。后來,石渝說他從不感冒,于小魚就拿這個揭他的短。后來她才知道,那天,徐彬史無前例地和他大吵了一架,兩個人都特別激動,更是動容了,兄弟倆都哭了。聽得于小魚有點感動。
“于總監,今天,把你們叫一起,主要是想群策群力,對我們公司的發展,你們仔細斟酌一下,還有什么看法。”
“我……,姐夫,不,石總,我還是那個意見,我認為應該申請破產,目前的財政狀況,我們太難了!”
徐彬用雙手搓了一把臉,一臉的無奈,悶悶地說道。
“石總,徐總,我倒是有不同的意見。你們想聽聽嗎?其實說起來可能都是陳詞濫調,但問題就存在這些陳詞濫調里,并不是不能解決的。”
石渝眼睛一亮:
“于總監,你繼續說。”
“好,那我們就說了,其實企業的發展無外乎生產和銷售,可我認真分析了我們公司,成本卻高得離譜了,為什么呢?”
徐彬聽到這里,一下子低下頭,沒有說話。
“可以這么說吧,是別人用我們的專利資格生產我們的產品,我們再購買再銷售,無形中,增加了成本和費用。”
于小魚一語道破其中關鍵的問題。
石渝用手指敲擊著椅子把手,也是低頭。
于小魚見此情此景,只能繼續說下去:
“費用高的另外一個原因,就是:研發費用太高。”
她整理資料時發現,公司的研發部簡直就是公司的祖宗,石渝等于是把他們當財神供著,只是這些財神大概在神游吧,不理人間疾苦,產品研發成本高不說,銷售價格那也不是一般家庭能購買得起的。
“石總,其實,真想讓公司運營起來并不是很難。我看了咱們產品的介紹,也相信產品的使用價值,但為什么打不開銷路?”
于小魚站起來走到窗前,這幢寫字樓是開發區最好的地段,當然,租金也是很美好的。
“石總,徐總,如果你們同意,我可以注資一千萬,但是,我要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要絕對的話語權。”
“嘭!”
“哐當!”
兩聲巨響!
石渝“嘭”地用雙手砸在桌子上跳了起來,而徐彬卻是從椅子上掉下來摔在地上了。
“一千萬?百分之五十?絕對話語權?”
這三個詞,在兩個人大腦里不停地回蕩著。
“我們要商量商量,畢竟,這不是小事。”
石渝喃喃地道。
讓他放棄公司,他還真的舍不得,但是如今的茍延殘喘,又令他灰心喪氣。
于小魚走了,留下面面相覷的連襟兩個。之所以還說他們是連襟,那是因為她有預感,石渝和他前妻,說不定會復合。
想到這兒,她撇撇嘴,那姓閔的心可真大,扔下兒子一個人就走了?
但不知道什么時候起,她完全忘記了這種預感,以至于后來把自己弄丟了。
那天晚上,石渝家召開了全體視頻會議,參會成員有他遠在美國的母親和姐姐,居然還包括他的前妻閔亞秋和她的妹妹夫妻。
可見,這個家族有點小!
這次居然是全票通過了,只有閔亞秋對于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有異議。
“姐,你搞搞清楚哈,公司注冊資金就是一千萬,更何況,如今的公司只有減值,而沒有增值,人家于小魚投入那么多錢,憑什么不要百分之五十啊,換了我,也要絕對的話語權。”
沉默的是石渝,其實,他知道,他現在缺的不僅僅是錢,還有人才。
……
于小魚回到家,張汐已經把行李收拾好了,明天的機票,不用她送到北市,有許志遠在機場接著她。
女兒即將奔向她那手術刀之夢了!
臨床醫學專業,于小魚想都不敢想,因為她暈針暈血暈消毒水。總之,她是與醫院無緣了,當然,除非是生病住院。
張鍵也來了,陪著張汐吃了一頓傷感的告別飯。
席間,于小魚讓女兒喝了一罐啤酒,看著微醺的女兒,水汪汪的眼里閃著的淚花,她心里也不是滋味,好像自己才是那個讓女兒失去完整家的罪魁禍首。
于小魚端著酒杯,哽咽地說道:
“張鍵,你是個罪人,你對不起我們母女。你還記得當初的誓言嗎?”
自從知道張鍵出軌,于小魚還沒有當著他的面哭訴過,可是今天,她也是實在沒能忍住。
因為她感覺還愛著他,那個曾經對她許下要陪伴一輩子的男人!
于小魚也醉了,舌頭麻木了,但她的心卻沒有醉,痛的感覺反而更強烈了。
她要自救!
所以,她向張鍵提出,她要提取她名下這些年的分紅,算算,大概也有一千萬了吧?
張鍵沒有異議,他不想干涉她想要這筆錢做什么,因為他沒有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