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魚感覺尷尬了,她最近不想在現實中見到石渝。
她打開手機,習慣地登錄了論壇,結果,首頁卻不見了咖啡的頭像,他是她唯一的好友。
“我去,這廝居然把我拉黑了!”
于小魚郁悶極了。
她理不清自己的頭緒,她也無法把咖啡和石渝合并為一個人。
她的隔壁就是董事長辦公室,剛剛聽到門響,她就知道他來了。
“鐺鐺鐺”
幾下清脆的敲門聲,打斷了于小的胡思亂想。
她隨口喊了聲進來,應聲而入的是石渝。
“嗨!早上好!想喝咖啡嗎?”
一邊說一邊戲謔地看著她。
于小魚呆呆地坐在辦公桌后面,雙手交叉拄著下巴,盯著石渝看了一會兒,才說:
“喝,我要喝抹茶味的。”
說著,趕緊起身走出來,卻撞上了桌角。
“啊……”
于小魚疼得叫了一聲,石渝回頭看看,她卻又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不由得苦笑著搖了搖頭。
“好!沒吃早飯吧,桌子上有我做的點心,你先吃點,然后再喝咖啡。”
“好滴。嗯,咖啡,你做的點心真好吃。”
說者無心聽者卻有意,石渝的手一頓,不知道這應該是喜還是悲,他居然敗給了網絡中的自己,可他在網上可是一點都沒隱藏自己,甚至是更加坦誠相見,可為什么,這于小魚喜歡網上的咖啡,而不喜歡現實中的石渝呢?
石渝把沖好的咖啡端給她,只見她先是深深嗅了一下咖啡的香氣,閉上眼睛陶醉地回味著,然后才小小地抿了一口,居然還伸出舌尖繞著嘴唇舔了個360度。
石渝看得有些發呆,直到她睜開眼睛,他才猛地清醒過來,掩飾地端起自己的咖啡猛喝了一口,卻被燙得只好抿緊了嘴唇,用那舌頭也在口腔里一遍又一遍地360度攪動。
好半天,石渝才能說話,可卻見于小魚已經喝完了那杯咖啡。
“喏,是你再給我調一杯,還是我自己來?”
于小魚笑嘻嘻地說。
不知不覺中,于小魚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她感覺,自己和石渝根本不可能走到一起,就象她明知和咖啡的關系,貌似網戀,她卻一直保持若即若離的狀態。
“我來吧,你那手藝得慢慢練。”
石渝倒也迅速調整好自己的心情,表情也變得極其自然,這倒是又讓于小魚有點失落。
……
總算是要到周末了,于小魚想干脆放松一下自己,便應了閨蜜舒曉之約,報名參加戶外俱樂部去深溝看紅葉。
此時已是深秋十一月下旬,居然還有紅葉,太新鮮了!
周六,才凌晨兩點多,于小魚就睡不著了。她干脆起床又檢查了一遍行囊。因為要在那里住兩個晚上,所以要帶上簡單的洗漱用品和睡衣,以及第二,第三天需要的內外衣褲,登山包登山杖登山鞋,哦,這個已經穿在腳上了。還有太陽帽,手套,吃的,喝的,對了,還有舒曉專門叮囑的紅牛飲料。
總感覺還忘了什么,她環視著臥室,眼睛落在了凌亂的床上,突然想起來,她連忙又翻箱倒柜地找啊找,終于在柜子的角落里找到了旅行睡袋,吼吼,這個出門可是不能忘的,尤其是住那種農家院,對了,還有拖鞋。
于小魚累得又躺到床上,突然又想到,對了對了,還有云南白藥,風油精,于小魚趕緊又檢查一遍,發現已經裝在背包里了,唉,快神經質了!
迷迷糊糊的,于小魚被電話鈴聲叫醒。
“喂,親愛噠,起床了沒?趕緊起床,半小時后我過去接你。”
舒曉在電話里怎么感覺那么精神呀?她可是困得要死了!
一路上,于小魚作為一名新入伙的驢友,感覺有些忐忑,就怕拖了人家的后腿。
舒曉又再次安慰道:
“沒有關系的,深溝充其量只能算低強度,爬升又不高,以你的體力完全可以完成的。”
“切!人家可是第一次參加戶外爬山,如果爬不上去,你得背我。”
于小魚苦著臉說。
舒曉做了個鬼臉:“我背你……才怪,到時我就把你交給收隊,嘻嘻,讓他把你丟下喂狼。”
兩個人說笑著,很快就到了集合的地點。
舒曉拉著于小魚和大家簡單做了介紹,便紛紛按照交款的順序登大巴入座。
于小魚坐到了里面,她的困意襲來,就閉上了眼睛。
“大家稍等一下,魚哥去拿燒餅了,一會兒就到!”
于小魚迷迷糊糊地聽到有人這么說。
舒曉貼在她耳邊說:“剛才說話的是領隊行者,我們都稱呼他猴哥,資深的老驢,有國家登山協會資格證的。那個去拿燒餅的魚哥是收隊,你今天可能得被他收了,嘿嘿。”
于小魚趕緊睜眼,哦,也是一個中年人。
她的眼睛盯在那行者隆起的啤酒肚子,不由得撇了一下嘴角:“舒曉,你確定這行者是資深老嗎?我倒是看他應該減肥呀。”
“嘿嘿,愛喝啤酒鬧的唄!”
“哦……我睡了,太困了,這一宿,我幾乎沒睡。”
“……”
好嘛,舒曉無奈地看著已經歪著腦袋睡著了的于小魚,搖一搖頭,把一條毯子給她蓋上。
魚哥,戶外群里網名叫石魚。石魚者,石渝也。只是于小魚遲鈍而已。
魚哥開車拿到了兩大袋子的吊爐燒餅,放到了大巴車車廂前面,便轉身望了一眼車廂里的隊員。
一張熟悉的面孔讓他一愣神,他以為是精神恍惚了,揉了揉眼睛又看看,真是于小魚,只是睡著了,腦袋歪在她身邊的同伴身上,這個同伴他倒是認識,網名叫舒舒的,看起來這二位的關系不錯。
沒想到今天還能遇到她,原本心灰意冷了,他也是趁周末出來透透氣,散散心,現在,這是不是上天又給了自己機會?
不過一想到,現實敗給了網絡,他還是挺頹唐的。原以為挺了解于小魚的,結果卻發現,他所了解的那個她,只是她想讓他了解的那個表層面的她。
石魚作為戶外俱樂部的收隊,他的位置在第一排,他一直沒有說話,所以即便于小魚醒了,她也不知道二人同乘一輛車。
直到大家開始吃早餐了,于小魚還在睡,舒曉叫了半天,她只是搖頭,說困,要睡覺。
舒曉無奈,索性不管她了,正好給她個教訓。
石渝搖搖頭,這舒曉也是個菜鳥,爬山這早餐是一定要吃的。
他只好站起來,拿起麥克風,還特意走到舒曉身邊:
“大家注意了,這爬山和其他運動一樣,體能是最重要的,所以呢,大家一定要吃早餐。這位睡覺的驢友醒醒了。哦,面生得很,原來是頭新驢,還不懂規矩吧,哈哈……”
于小魚好像正在做夢,突然夢到了石渝在說話,又好像不是在做夢,她醒了,但沒睜開眼睛,卻聽到石渝的聲音就是耳邊。
她微微睜開一只眼睛,正碰上石渝嘴角那一抹壞笑。
心,倏地一振,是偶遇還是蓄意?按說他不知道自己要來的啊,人家還是收隊,應該是老驢了,要蓄意,也只能說自己蓄意吧?
于小魚好像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