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光輝借此機會要了閔亞秋的電話,并且還加了她的微信。本來他還想約她周末一起去玩的,后來卻打消了這個念頭,怕節奏快了再嚇著她,令她對自己起了戒備心,那就不好了。
不過,總而言之,事情進行得很順利,這一切,許光輝知道,這都要感謝于小魚。所以,他發了個信息,問她今晚有空嗎?他想約她一起吃個飯。
自從女兒上大學以后,于小魚的飲食起居就不規律不正常了,雖然她也口口聲聲說晚上不吃飯要減肥的。但是,一到了那個時間段,習慣性低血糖的她,還是渴望有口熱乎乎的飯菜的。
可是,當她收到許光輝的信息后,卻沒有了吃飯的心情,原因是,她的前夫張健,在一個小時前也約她吃飯,給出的理由是想和她聊一下女兒以后的發展,聽他的話中含義,他是想送女兒出國的。
而于小魚對女兒出國卻是持有模棱兩可的態度,如果女兒自己想云留學,她就會在財務和精神上一起支持她,但是,如果她不想出去,做母親的,也絕對不會強迫她。然而,張健卻是想綁架女兒出國。
于小魚不明白張健為什么突然在女兒的學習上這么上心了,以前他可是只顧著他的生意的。
想到這兒,于小魚就有些郁悶,她拿起手機,想了想,打了一行字:這樣吧,你請我吃飯,我請你喝酒。
打完后,就好象怕自己后悔似的,急急忙忙就發了出去,心里又有點想撤回,但想想,還是作罷了,心說,你愛咋想就咋想吧,反正我就是這么一個人。
許光輝看到這一行,并沒有多想些什么,因為,他自己就是個離異的,也曾經以離婚開過專題,在一本雜志上發表過一篇文章。
他只是打了一個字:好!
看到這個“好”字,于小魚叵名其妙地對許光輝有了好感,雖然以前也沒有惡感。呵呵,她在心里竊笑,自從離婚后,尤其是和石渝發生實質性關系后,她越發感覺自己狀態不好了。
對東湖,許光輝并不陌生,出差時經常來這里。并且,他這人嘴巴比較饞,換言之,就是個典型的吃貨,除此以外,男人應該有的樂趣,比如抽煙喝酒,去酒店吃飯,因為這吃貨的特質,他還喜歡鉆人家的廚房,這點,格外讓他前妻嫌棄,但嫌棄最多的還是他不思進取。曾經,許光輝在大學畢業那年一舉拿下了法醫和心理學雙學位,畢業論文在一個知名的國際論壇上發表,得到了一位著名的德國專家的欣賞,極力邀請他去德國留學。可許光輝放棄了這個大好機會,加入了一個刑事案件的調查,并且就此留在了北市的公安局。這讓他當時的女朋友非常惱火,一直到他們結婚后生下了一雙兒女,她毅然決然地離開了他和孩子卻了國外,現在已經是一名優秀的服裝設計師了,也不得不說,她當年的選擇是對的。
不過在離婚后,許光輝學會的抽煙喝酒,學會了打牌,甚至還學會了打斯諾克,而且還玩出了水平,參加過全國業余選手比賽,榮獲冠軍。
下班前,許光輝打電話一家私房菜館,預約了一個房間。這是一家日式料理,老板是一位日籍華人,估計于小魚會喜歡。
那私房菜館叫海底味道,位置就在開發區,所以,于小魚想到要喝酒,便沒有開車,下班后步行著就去了海底味道。
于小魚穿了一雙軍勾皮靴,一條保暖的迷彩軟殼褲讓她一下子年輕了最少十歲。她上身倒是穿了一件大紅的輕薄羽絨服,頭上罩了一頂黑色毛線帽,踩著地上的積雪,吱嘎吱嘎地走來。
這就是于小魚給許光輝的印象,有些驚艷,在他心里,于小魚是那種有點刻板的女人,沒想到她居然還有這樣一面。
“嗨……”
于小魚知道,她的這身打扮絕對是驚到他了。只是她不知道他并沒有驚到,只是有點詫異而已,只是而已。
兩人進到菜館,是個叫“壺語茶”的房間,看這名字,倒是挺有意境的。
“想喝什么?”
許光輝接過她脫下的羽絨服掛好,又幫她把椅子拉開,絕對的紳士風度。
于小魚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笑了:
“哈哈,暖男啊你!”
許光輝也坐下來,他拿過桌上的茶壺:
“這是十年的普洱,我特別要求的,你嘗嘗,應該會喜歡的。”
“以前經常喝茶的,不過最近喝咖啡比較多。哪天空閑了,請你去一家咖啡廳坐坐,感覺也很不錯的哦!”
“咖啡?呵呵,說實話,我一直不大洋玩意,當年,之所以沒選擇出國,也有不喜歡洋大餐的因素,我嘛,還是認為茶才是國粹。”
于小魚端起茶盞,輕輕用蓋子撥了一撥,輕輕一吸氣,幽幽的茶香沁入脾肺,她閉上眼睛,沉浸在這撩人的茶煙里,一時竟然忘了對面還坐著一個人,而且還是個不很熟悉的男人。
許光輝靜靜地坐著,默默地打量著對面的于小魚,沒有打斷她的沉默。
直到服務員敲門端著餐具進來,于小魚才被驚醒。
“啊,不好意思呀,許光輝,今天……,嗯,有點心事,不大開心,所以走神了,別見怪呀。”
于小魚微微有點臉紅。
“沒有關系的,你就把我當成一個聽眾,我絕對會是一個稱職的傾聽者。”
許光輝說這句話時,臉上沒有笑容,眼睛里卻有那么一股子真誠。這種神情,是于小魚從未在張健的眼里,甚至是石渝的眼里也沒有。
“其實,我的心事是有關我女兒的,日后也許會涉及到你兒子呢。嗯……,要不,我就和你說說吧。”
于小魚小口抿了一口褐色的普洱茶湯,很苦,是那種苦到舌根的苦,可是,這苦過后,卻是一股甘甜滑入喉,順著食道進了胸腔。
這感覺,又讓于小魚抿了一口,真實的先苦后甜。
許光輝此時臉上浮起淡淡的微笑。
這微笑,竟然令于小魚一楞,似理解,似包容,卻又是寵溺,象知己,象兄長。
于小魚好久沒這種感覺了,即使是石渝,也不會讓她有這種感覺。就好象小時候,大哥和二哥對她的那種呵護。
“我前夫,想送女兒出國。”
于小魚直接了當地說道。
“是嗎?出國是好事呀,怎么,你不同意?”
許光輝只是輕聲問道,并沒有過多闡述什么。
“女兒才上大一,我感覺北醫大的水平,不次于國外的醫科大學,如果是畢業后出國深造,我也希望看孩子自己的意愿。”
于小魚仰頭,把茶杯里的茶水倒入口中,一時間,苦得她想吐掉。但她還是沒有失態,硬是咽了下去。
許光輝見此,哈哈大笑,他趕緊給她倒了第二泡的茶湯。
“再喝試試,絕對不一樣的感覺。”
即使是對茶道沒有太深的研究,于小魚也懂得一苦二甜三回味,所以,她喝了第二杯后,才緩解掉已經到了舌根的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