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員大會上,在于小魚的倡導(dǎo)下,大家還真的是各抒己見,暢所欲言起來。
這期間,于小魚都一直在注意聆聽,時不時地還做下記錄,偶爾還和大家一起討論著。
石渝坐在于小魚身邊,也在仔細認真地聽著,只是,他是以男人的思維方式去思考的,考慮的是大方向,而不是考慮細節(jié),但他也默認了于小魚這種貌似很普通,看著很笨拙的經(jīng)營模式。
才從南方回來不久的閔亞秋很是不以為然,因為她在南方經(jīng)營的是高級美容院,會員都是富婆群體,一張會員年卡就是近十萬元。
所以,她對于小魚這種面向社會工薪階層,甚至是無薪階層的經(jīng)營模式不屑一顧。
閔亞秋和石渝結(jié)婚后,隨即就懷孕了,因為孕期妊娠反應(yīng)的嚴重,所以石渝就讓她辭職在家安胎。生下了石果后,石渝的生意就做大了,搬進了高檔小區(qū)的別墅,還請了個全職保姆,她也就沒再上班,在家專心做起了全職太太。
她和那些每天無所事事的全職太太還不一樣,她會給老公兒子做飯,還特地跑去學(xué)了個營養(yǎng)師的證書。再就是,她不養(yǎng)寵物,一是嫌它們身上可能帶著病菌,二是閑浪費時間精力,她有那個時間,倒是喜歡出去喝茶健身,所以,她已近不惑,卻身材依然可以和妹妹相媲美,她可是足足大了亞婧六歲咯。
所以,已經(jīng)習(xí)慣了有錢又有閑的生活,是不大看重工薪階層的,更不用說菜市場那樣的低消費人群了。無獨有偶,石渝也和她抱有一樣的生活理念。
石渝右手臂支在桌子上,看似悠閑地用食指摩挲著下巴,不經(jīng)意間扭頭,卻瞧見了于小魚低垂的側(cè)臉,不能不說,這個女人總能在細微之處打動他,讓他的心微微起點小波瀾,心里感嘆了一下:
“不怪亞秋說她白,還真是,一周的泰國之行居然一點都沒黑,真是有點氣人呀!”
于小魚和閔亞秋,完全是兩種不同的女人,也可以說是兩級分化吧,閔亞秋精致到了極點,出門前,妝容,服飾,甚至手提包,都必須是要搭配的,當然,這都是要在經(jīng)濟基礎(chǔ)之上才行的。
要是算起來,于小魚前夫張鍵的資產(chǎn)應(yīng)該多過石渝,看來,應(yīng)該就是生活理念的問題了。他石渝和閔亞秋應(yīng)該就是那種會生活的人。
“啪嘰”,于小魚就被石渝給歸類到了那種不懂生活的女人行列里了。
后來,兩人閑聊時,石渝無意中說出這個看法時,那時,閔亞秋已經(jīng)和石渝復(fù)婚了,但夫妻倆之間的問題更嚴重了,極度苦悶的石渝和于小魚吐槽,后悔當初為什么沒有選擇她時,于小魚那時在心里徹底給他來了一個差評。
話題還是回到動員會上吧。
閔亞秋坐在石渝的對面,她一抬頭就看到石渝正歪著頭盯著于小魚看,心中大為不悅。
她不悅地在嗓子眼里哼了一聲,可是對面的石渝正沉浸在于小魚那美好側(cè)影的遐思中,根本沒有聽見她的聲音。所以,閔亞秋發(fā)出更大的一聲咳嗽,以至于惹得眾人都在對她注目,甚至是于小魚也抬頭把目光轉(zhuǎn)向她。
閔亞秋此時有點惱羞成怒,她白了于小魚一眼,帶著怨懟的語氣沖著于小魚囔囔道:
“于小魚,雖然你是董事長,可是也不能如此決斷,搞一言堂吧,這康樂公司啥時成你家的了?昂,什么都得聽你的,你算個什么東西?”
這番炮彈炸得于小魚徹底懵逼了。
她不怒反笑,把手中的碳素筆扔在桌子上,發(fā)出“啪”的清脆的響聲。
這聲音驚得許光輝和石渝同時心里一震。
首先是許光輝,身子向前一傾,臉上綻放出虛假的笑容。
當然,這笑容在于小魚眼里就是虛假的,不,應(yīng)該是虛偽的更為貼切點。石渝那笑容可以說得上是虛偽的。
總之,這兩個男人刷新了于小魚對他們的三觀,也驗證了如果她和閔亞秋同時掉河里,他們首先會救誰的古老話題。
“閔亞……”
“小魚,”許光輝打斷了于小魚,因為他的余光目測到閔亞秋的臉色已經(jīng)開始變紅,這是情緒激動的表現(xiàn),他的心猛地一沉,只好出聲制止于小魚對閔亞秋發(fā)怒,雖然他也知道錯在閔亞秋。
石渝的心更是一驚,閔亞秋此時此刻的表情,就和那天一樣一樣的,這著實嚇壞了他,不由自主地就要回憶起了那可怕的一夜。
石渝的身子一激靈,猛地清醒過來。
就見石渝的面部表情有些痙攣,他看著好像有點艱難地把脖子扭動了一下,把頭轉(zhuǎn)向了于小魚,讓人看著有點皮笑肉不笑,扯動著嘴角對于小魚說:
“于董,你別多心,亞秋不是罵你,嗯……,那個……,她說的也有點道理,你確實有點一言堂了。”
于小魚聽了這話有些愕然,她看看石渝,又轉(zhuǎn)頭看向許光輝,盯著他的眼睛,看得許光輝有些不自然。
他抬手用手指摩挲著鼻子,這個動作,被兒子許志遠偶爾發(fā)現(xiàn)了,說他這是心虛的表現(xiàn)。
是的,他今天是有些心虛,但卻是不得已而為之。
“于董,今天會議就開到這兒吧。大家散會吧……”
許光輝不由分說,站起身來宣布了散會。
中層干部基本上都是有素質(zhì)的人,也不會多問多說什么。只是臨走時,技術(shù)部長劉浩然有點遲疑:
“于董……”
“你也走吧,新上的那條生產(chǎn)線你要抓緊點。”
于小魚對他點點頭,囑咐了一句,才站起身來,走到水機前接了杯子,慢慢地抿了一口。
于小魚畢竟是學(xué)過心理學(xué)的,她感覺自己雖然不是很了解許光輝這個人,但也知道,他絕對不是那種是非不分的。
喝了水后,于小魚感覺自己的心里舒服點了,想想,她又怎么能和閔亞秋這個病人計較。
“病人?!”
于小魚也被自己腦子里突然冒出這個詞嚇呆了。
“閔亞秋是精神病?”
雖然她不是專業(yè)的精神科醫(yī)生,只能判定閔亞秋目前的狀態(tài)不正常,不能再受到任何刺激了。所以,于小魚保持沉默,不想因為自己,而導(dǎo)致……
于小魚沒敢想下去。
這時于小魚才發(fā)現(xiàn),她自己把自己套進了一個套子里。就現(xiàn)在的情形,石渝肯定是站在閔亞秋一邊了,而許光輝?
一想到許光輝,于小魚心里冷笑了一下,如果真的和閔亞秋對立,她還真無法肯定他會站在哪一邊?那可是他尋覓了很久的人,恩師的外甥女,這不,為了接近閔亞秋,都當上了人家姐妹倆的大哥了。
許光輝一邊給閔亞秋做著頭部按摩,一邊給她講話,讓她放松。
也就在此時,石渝的手機響了。
“爸,你趕緊回家,奶奶摔倒了,嗚嗚,流了好多血。我已經(jīng)打了120,但我還是怕,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