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于小魚躺在床上睡不著,想自己,閔亞秋,想閔亞婧姐妹,也想石渝和許光輝。
當然,想的最多的是閔亞秋和石渝。
想著想著,她的眼眶就濕了,心就酸了。
數(shù)綿羊也睡不著,她就披衣下床,拿著筆記本電腦蜷縮在沙發(fā)上刷著網(wǎng)頁。
刷著刷著,她忽然感覺自己很孤獨,甚至懷疑自己也有精神病。
不,只是希望自己有精神病而已。
于小魚心里有點害怕,那種空曠的害怕!
她趕緊翻出電話,撥出了一個熟悉的號碼。
不多會兒,就接通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
“丫頭,我還以為你把你爹和你媽忘了呢?臭丫頭,過年也不回家。怎么這么晚還給我們打電話,你也不怕嚇著我和你媽。說吧,怎么樣?”
這是父親的聲音,親切而又溫馨。
于小魚嗚咽著:
“老爸,沒事,就是汐汐不在空得慌,突然就想你們了,想聽聽你和媽媽的聲音。”
那邊老兩口兒顯然是按了免提鍵的:
“我說小魚兒,你就是單著鬧的,依媽說,再找個好男人嫁了吧。”
這是母親的聲音。
“哇嗚,又來了……”
這老娘自從她離婚后,突然熱心起做媒婆兒了,給別人介紹,也給自己女兒張羅著,都快把于小魚煩死了。
“好了好了,我真服了你們了,好了,我掛了!”
“啪”
于小魚一下子掛斷電話,想了想,干脆關(guān)了手機。
“嘀咚”
有微信提示聲傳來。
于小魚探頭看向筆記本屏幕,竟然發(fā)現(xiàn)是閔亞秋的。可能是因為和石渝的關(guān)系吧,閔亞秋可是除了工作從來和自己不聊其他的。
夜里這樣晚了,她還沒有睡覺?
于小魚在思考著到底回不回應(yīng)她。
“嘀咚”
又一聲信息傳來,一看,依然是閔亞秋的信息。
她點開了對話框,看到了閔亞秋發(fā)來的信息:
“親愛噠,我們聊聊唄”
“親愛的魚兒,我知道你在,從前是我誤會你了,其實我和渝哥已經(jīng)離婚,我和他都有再尋找愛情的自由,我看好你們,歐耶,加油!”
看到這兩則消息,徹底把于小魚弄懵逼了,她是實在無法回答,索性也就繼續(xù)裝傻了。
“嘀咚”
“魚兒,你說,我是不是個幸運兒啊?先前,有渝哥給了我他全部的愛,現(xiàn)在又有光輝哥包容我,我真的是幸福極了!”
于小魚真的是徹底被打敗了,原本夜里有點冷,現(xiàn)在是全身小米豐收,抖成了篩糠。
她關(guān)了筆記本,繼續(xù)呆坐在沙發(fā)上,眼前不時出現(xiàn)許光輝那雙明亮的眼睛,心里著實有點不是滋味。
“亂了,亂了!”
于小魚把毯子蒙在腦袋上。
她呼出一口氣,重新打開電腦,上了天涯論壇,用另外一個手機號重新注冊了一個帳號:亂了感覺。
只是,當她登錄上論壇時,真正是亂了感覺,居然不知道該逛哪個版塊。從每個ID看,大多盡是非主流名字,好像沒有中年人的特征。
瀏覽了一小會兒,于小魚的眼睛就睜不開了,她腦袋一歪,躺在貴妃榻榻米上裹著毛毯呼呼入睡了,竟然一夜無夢,一直睡到了自然醒。
睡醒了的于小魚也懶得起床,她索性放空自己,專心聽著窗戶外面的鳥鳴,繼續(xù)躺在床上假寐。
“鐺鐺”
幾聲清脆的敲門聲,將寂靜的清晨劃上了句號。
于小魚不悅地爬起來,揉著惺忪的眼睛打開了門。
“噔噔噔噔噔”
醇厚的男中音震動著于小魚的耳膜。
許光輝將一袋熱乎乎的早點舉到了她的眼前。
于小魚盯著他的眼睛,除了坦蕩的明亮,居然沒看出其他。她有點氣自己,認為自己在意昨夜閔亞秋的話了。
“許光輝,你發(fā)神經(jīng)呀,這一大早的到我這兒來干嘛?”
在衛(wèi)生間一邊洗漱,一邊看著在廚房忙乎的許光輝說道。
“想和你說說話,就過來了。”
許光輝端著兩杯豆?jié){放到餐桌上后才說。
洗漱好的于小魚迫不及待地坐到餐桌邊,夾起一個小籠包幸福地放進嘴里仔細品嘗著。
“嗯……,許光輝,你怎么知道我喜歡這家的小籠包呀?”
于小魚仔細想了想,她好像沒和許光輝說過這些。
“我聽汐汐說的,她跟我說了你好多事呢。”
許光輝那雙賊亮的眼睛看得于小魚心里發(fā)慌。
她猛地搖頭,擺脫掉那不切實際的想法。她可不想再重蹈覆轍,才和石渝有了那么點想法,結(jié)果,人家前妻一回來,那男人轉(zhuǎn)頭就變臉了。
好在沒動情,否則自己豈不是更受傷。不過,這也挺好,阻止了她差點動了的心。
“好吃嗎?”
許光輝用他那好看得不要不要的修長手指,遞給她豆?jié){:
“來,嘗嘗,我自己磨的紅棗豆?jié){,尤其適合女人,特別是在冬天。”
“切,什么叫你磨的,明明是人家破壁機磨的,你搶什么功啊?”
于小魚白了他一眼,今天,她就是不愿意搭理他。
“小魚,我咋得罪你了?”
許光輝好笑道。
“沒得罪我。你說,你一個有女朋友的人了,干嘛一大早來我家啊?你說,你不知道該避避嫌嗎?”
于小魚沒好氣道。
許光輝忍住笑,于小魚不知道,她的樣子很吃醋耶。
“我不知道啊,你說,誰是我的女朋友?”
許光輝很斯文地夾著一個小籠包吃著。
許光輝買了一屜十二個小籠包,于小魚竟然吃了八個,許光輝只吃了四個,他的飯量不大,但身體素質(zhì)卻是極佳的。
“呼……”
“吃飽了,許光輝,終于吃飽了,我感覺我餓了一個冬天了。”
于小魚拍著肚子說。
“對了,許光輝,閔亞秋說了,你是她男朋友,以后你少來我們家,我可不想讓她再找我麻煩,有一個石渝就夠夠的了。”
“她說我是她男朋友嗎?”
許光輝認真地問。
“噢,倒不是說你是她男朋友,她就是叫你光輝哥,還說你包容她,最重要的是,呵,她居然還說她看好我和石渝。”
于小魚解嘲道:
“我怎么聽著我都是被她施舍的意思,呵呵。”
說話這會兒功夫,許光輝已經(jīng)收拾好了餐桌,拿了拖把正準備拖地。
“小魚,我不是和你說過嗎?她……,小魚,她有病,如果我們把她當作病人看待不就好了。當然,在她面前我們不要表現(xiàn)出來。總之,我們也不能因為她而放棄了我們自己的生活。”
許光輝一邊認真地低頭擦著地,一邊輕聲說:
“我們不同于石渝,他和亞秋之間還有個兒子,即使他們沒有愛情也會有親情,他們之間的聯(lián)系,永遠是無法割舍的。而亞秋,你要知道,從她的內(nèi)心講,她是永遠不會放棄石渝的。”
停下手里的動作,許光輝站在于小魚面前說。
于小魚坐著仰著頭,而許光輝站著,他正好能看到她低垂的眼睫毛。
靜靜地,于小魚感到時間停止了。
最后,她那長長的眼睫毛上,印上一個溫涼濕潤的唇。
倏地,于小魚眼睫毛下蕩出溫?zé)岬臏I。
“哇……”
于小魚干脆摟住許光輝的腰哭了起來。
“許光輝,我好難過,我真的好難過……”
許光輝全身一滯,他雖然是心理學(xué)專家,居然判斷不出她的這個好難過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