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的石渝,嘴角猛烈地抽動著,于小魚的女兒可不如她媽厚道,句句戳他倆的心窩子。只是,畢竟是個孩子,看到大人的矛盾自然是要相幫自己的媽媽了。可她不知道,她媽媽差點就把人逼得要跳崖。
石渝幫閔亞婧把閔亞秋重新拉上車,走了,另外再找一家飯店吃飯。
閔亞秋很不甘心,她嘴巴里還是不依不饒地叫罵著:
“你拉我干嘛?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都是喜歡欺負人的。她媽當初那么陰險,把你姐夫的公司給弄垮了,我今天不撕她的臉算是很給她留面子了。”
閔亞婧抬眼望著默不作聲的姐夫,皺皺眉道:
“渝哥,你勸勸姐,想開點,畢竟她現在懷著孕,得饒人處且饒人,更何況是咱當初做局先坑了她。”
石渝的臉色也很難看,他雖然說也承認小姨子說得對,可實在是沒想到于小魚一點退路都沒給他留。
全額的投資款還給了她,還付她兩年利息,算不算對得起她?如果真坑她,直接把她架空就是了。
她居然一點沒看在和他的情分,斷得干脆利落。
石渝本打算抽支煙的,可是看看身邊還在生氣的閔亞秋,便努力擠出一個笑來:
“亞秋,嘗一下這個羊肉,很嫩的,多吃點,咱閨女在你肚子里不也得吃嗎?”
一聽石渝說到肚子里的孩子,她果然不再生氣。
但剛吃了一口,卻又想起了什么,說道:
“哼,沒有血緣關系的大哥,從前說得那么好聽,結果呢,還不是一樣的背叛。哼,于小魚!”
“姐,行了吧,大哥幫我們的夠了……”
她還未說完,就見石渝筷子重重一放,明顯不悅了:
“你們能不能讓我好好吃頓飯,再提你們大哥,找他去啊。”
說著,站了什么,摔門就走了,扔下兩個傻了眼的姐妹倆。
“唉!”
閔亞婧重重嘆了口氣。
重新組建的公司,其實充其量就是貿易公司,從內蒙加工生產的牛羊肉,京津冀地區的代理商而已,不過比從前的康亦健公司見利快得多。所以,根本就用不到四位高層管理了,舅舅楚健雄就建議徐彬去干點別的。這不但令他們夫妻倆很惱火,更讓公婆二人對自己這個兒媳,第一次有了嫌隙。
她沒想到自己過了而立之年,居然要出去另找工作,但她秉性恬淡,并沒有怪舅舅。但徐彬不同了,雖然說舅舅后來也給他們倆安排好了工作,卻依然感覺和對待姐姐夫妻是不一樣的。
對于閔亞秋懷了二胎,楚師母的意見是做了去,畢竟,似乎是還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生女孩,萬分之幾的概率會遺傳那種病。結果,令人咋舌的事情發生了,楚健雄教授聽了,上前就給了老伴兒一記耳光,大罵這是詛咒他們家。
好在被他的學生給分開了,但不可思議的事情還有,楚教授提出來離婚,老伴兒幾乎等于是凈身出戶。
卻沒有想到的是,楚師母卻很淡然,收拾完自己的東西后,就離開回了老家,一個山清水秀的小鎮,離楚教授的老家僅僅有三十公里。
煩躁的石渝,來到了心夢咖啡廳,是的,這里的規模擴大了,樓上的灡園已經被改成了雅間,那里,屬于他和于小魚的記憶已經蕩然無存了。
不知道為什么,他也來到了于小魚窗外的那棵梧桐樹下,只是他是騎著機車來的。
似乎是熟悉的摩托車轟鳴聲引起了正在陽臺上做瑜伽的于小魚注意。果然,還是那輛熟悉的機車,那個熟悉的身影,一偏腿下了車,摘下頭盔掛在車把上。
一抬頭正好看到于小魚向他這邊看來。他微微注目一笑,點燃了一支煙對著她的方向噴著一個煙圈。
于小魚面無表情地看了他兩分鐘,回身,把窗簾拉上了。
“幼稚!”
于小魚淡淡地說道。
“媽,你說什么?”
剛組裝完一件醫學儀器的張汐,伸了個懶腰,捧著半個西瓜,正把一大勺子放進嘴巴里,沒聽清楚媽媽說的是什么,于是就問。
“沒說什么,你看你,怎么吃的?”
于小魚嗔怪地道。
“媽,你也這樣子吃來試試,比切成塊吃得爽。”
于是,這娘倆,一人捧著半拉西瓜吃得正嗨,這時,門鈴響了。
“嗯嗯嗯,可能是我老爸,他剛才打電話說要來。”
張汐慌不迭地放下西瓜來開門,果然是前夫張鍵,他一進門,女兒就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把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弄得哭了鼻子,又被自己女兒嫌棄地推開。
張鍵不好意思地看看于小魚,見于小魚只顧一邊吃西瓜一邊追劇,放下心的同時也有失落。
“老爸,怎么看你的臉色不好啊?”
張汐關心地問他。
張鍵撓撓頭說:
“沒事,外面太熱,曬的。”
這時,張汐的手機響了,她趕緊去了房間接電話,而且還關上了自己臥室的門。
于小魚看到張鍵欲言又止,有點奇怪道:
“你怎么了?”
張鍵想了想,還是對她說了:
“你還記得去年你公司開業,肖麗帶人去大鬧。”
看到于小魚點頭,他又繼續說:
“其實從那時起肖麗就和那個閔亞秋走得很近,昨天晚上,我偶然聽到了肖麗和她通電話,肖麗聽上去很害怕,死活不干。后來被我逼問出來,那個閔亞秋又讓她找你鬧去。上次我和她說了,再找你鬧我就和她離婚,所以她不敢了。我今天來,是問你,怎么又惹上那個精神病了?”
張鍵,一直就說閔亞秋有精神病,而且還是治不好的那種。哈哈!
“那還真是治不好的精神病,我昨天和汐汐出去吃飯碰到了她,又發瘋了唄。”
于小魚不以為然地笑笑。
她起身,裝作活動一下身子,又來到了陽臺,卻發現石渝還在,而且還用煙蒂擺了個心形,引起小區住戶駐足觀看。
撇撇嘴,于小魚不屑地心道:
“一個神經病配一個精神病,絕配哦!打一巴掌給個甜棗,我缺,石渝,你以為你誰呀?
可是,站在窗外的石渝,敏銳地察覺到她的關注,他并沒有抬頭,只是又把煙蒂一個一個拾起來扔進垃圾桶,拍拍手,戴上頭盔,向著于小魚居然打了個飛吻。
“呃,這人,怎么有點惡心了,多大年紀了呀?咦,受不了了!”
看到于小魚打冷戰,張鍵以為空調開得低了,可是一看墻上的開關,中央空調僅僅是28度,他都感覺自己熱,小魚怎么會冷呢?該不會是昨天下雨凍感冒了吧?
于小魚不知道這會功夫,張鍵腦子里居然閃過這多念頭,她只是看著石渝跨上摩托車,對著她又比劃了OK,這才啟動摩托車,轟鳴聲引起小區里好多窗簾打開。
此次一行,令石渝的心奇跡般地好了起來。他確認了一點,自己在于小魚心里還是有一定位置的,否則,她不會關注他。他也確認了,她對他依然有感情,在北市私房菜館那一夜不是一夜情。
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一首歌:確認過眼神!
“……”
于小魚感覺千萬頭草泥馬奔騰而至,她不相信精神病是會傳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