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宇?
許光輝的心咯噔一下,他從前調(diào)查過石渝,不僅僅從他與閔亞秋離婚后,而是從他中學時代開始的,他知道一些連石渝自己也許都忘記了的事情。所以,當楚教授提出來讓他介入此事時,雖然他因為于小魚猶豫不決,但還是同意了。
石渝看著幾個人,感覺很困惑不已,但看到身穿白大褂的王院長后,便不再說話了。
王院長很專業(yè)地給石做完檢查,引起石渝的反感,他自認出身于中醫(yī)世家,對西醫(yī)那套檢查流程也是懂得的,他嘴角牽引一絲冷笑道:
“怎么,是想論斷我失憶呀,還是想診斷我是精神病?”
他的聲音有點大,驚醒了睡得并不踏實的閔亞秋,她顯得有些驚慌,剛要坐起來,卻見許光輝一個箭步上前,一個大手掌穩(wěn)穩(wěn)地扶住了她的后背。
這讓眾人的心才落了地,畢竟閔亞秋的肚子已經(jīng)很大了,已經(jīng)足有七個月了。
閔亞秋梨花帶雨般的模樣,轉(zhuǎn)頭看到是許光輝,頓時哽咽出聲,撲到他懷里,環(huán)住他的腰:
“大哥,你可來了,渝哥,渝哥說他不記得我了,嗚嗚……”
許光輝扶住她的頭,轉(zhuǎn)身去看石渝,卻看到石渝眼里的譏諷,就聽到一個陰惻惻的聲音:
“一邊說是我老婆,一邊卻跟你這大哥這么親熱,你到底是誰的老婆?”
許光輝看著他,臉上倒也坦然:
“石渝,不管你承認不承認,亞秋都是你合法的妻子。我呢,是你的朋友,也是亞秋舅舅的學生,老師拜托我照顧他的外甥女,應(yīng)該不會引起大家的誤會吧?”
“來,亞秋躺下休息會兒,你現(xiàn)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也許真是許光輝心理疏導的作用吧,閔亞秋緊張的神經(jīng)得到了放松,精神一松懈,她很快就睡熟了。
許光輝轉(zhuǎn)向王院長說:
“學長,我建議你最好現(xiàn)在把他們分開治療。”
王一默有點為難,因為石渝的母親在閔亞秋懷孕后,不知道為什么,婆媳關(guān)系很是緊張,石渝的姐姐石梅只好回國把母親接去了美國。他這邊,根本就沒有親屬來護理。徐彬剛?cè)W校,不可能總是請假,只有閔亞婧,把孩子托付給了公公婆婆,過來照顧姐姐和姐夫的。
如果分開兩個病房,姐姐勢必要去婦科病區(qū),雖然雇了兩個護工,但依然也不是很放心的。所以,閔亞婧只能兩頭跑,根本應(yīng)接不暇。
于小魚看了一眼許光輝,心里猜了個大概,知道他肯定會留下來幫忙了。
這時,病房里又進來一個人。此人就是給于小魚打電話的私房菜館老板王洛。他一進病房,看到于小魚時,明顯的就是一愣,他還以為這個女人真的六親不認不來了呢?看來,對石渝還是有感情的。
看到他臉上浮起的笑容,于小魚心里就有點膩歪。她也笑著回應(yīng),順便對他介紹許光輝:
“這是我丈夫許光輝。”
再看王洛臉上的表情一僵,于小魚的心里突然間就舒服了許多,表情也不那么尷尬了。
床上坐著的石渝,看來是感覺到有點累了,便躺下了。于小魚注意到他時,他也正向她看去,表情凝住了,頭卻晃了兩下。
“最好也把我忘了吧。”
于小魚有點不厚道地心說,她并沒有過多關(guān)注石渝,而是轉(zhuǎn)向了閔亞婧:
“亞婧,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你別客氣,盡管找我。”
閔亞婧點頭稱謝,卻真的不客氣地說:
“那小魚姐,那我就不客氣啦,姐姐和姐夫如今這樣了,我也找不到別人,石果那邊的情況,正好你也熟悉的,就拜托你照顧石果了。”
于小魚有點無語了,但也知道閔亞婧說的是實情,但閔氏姐妹對待她還真的認為理所當然了。
“好吧。”
于小魚答應(yīng)下來,卻讓許光輝感到心里一熱,他知道,既然她應(yīng)承下來的事,大可以放心了。
不自覺地,他伸手輕輕握住她的手,可能病房里開了空調(diào)吧,她的手有些涼。
王洛看上去施施然的,他一會兒望望石渝,一會兒看看于小魚。跟著王院長出了病房,他壓低聲音問道:
“王院長,前兩天石渝沒醒過來時,還叫于小魚的名字,為什么醒了后,反而看上去不認識她了呢?”
他沉吟一下又接著說:
“你說,他現(xiàn)在也不認識他老婆了,這眼看著就要生孩子了,他老婆又是這種狀態(tài),怎么也得讓他清醒才是啊。”
王一默點點頭。
一行人,最后又聚集在王院長辦公室里。
“光輝,怎么辦呢?本來老師手術(shù)完,病情很穩(wěn)定了,這不,一著急又住院了。你看,我這里一大攤子事,也忙不過來,你們兩口子就別回去了。”
王一默接了一個電話,想了半天后才說。
于小魚默默地看了一眼許光輝,又看了一眼王一默,才說:
“王院長,我公司里也很忙,作為亞秋的大哥,光輝理所應(yīng)當在這照顧她。我大哥大嫂就住在石果的學校附近,你們放心吧,石果我一定幫忙照顧好的。”
王一默想起楚教授一句話:“你要想辦法促成石渝和于小魚,即使他們成不了,但也要弄出點緋聞來,這樣亞秋才能死心,才能安心嫁給光輝。這件事就交給你了,你辦事絲比光輝靠譜。”
他還記得他問過:“萬一光輝和于小魚兩個人之間產(chǎn)生感情怎么辦?”
可楚教授沉默很久才說話,抬起頭來時,他眼里的目光令他打了一個寒襟。這是從認識這個老人幾十年來第一次看到。足見,這個于小魚……
對于楚教授,于王一默有再造之恩,如果不是教授周旋,他當年不但當不了院長,而且可能還會坐牢,斷送半生。所以,楚教授的話,他一向言聽計從,比許光輝執(zhí)行得還要徹底。
王一默鏡片后的目光一閃,說道:
“弟妹,光輝畢竟是個男的,而且他們之間還沒有血緣關(guān)系,照顧起來就是不方便。你,也不會讓光輝難做吧?”
他又轉(zhuǎn)頭對許光輝說:
“光輝,這是楚老師的意思。”
立刻用楚健雄堵住了許光輝的嘴。
于小魚笑了,只是笑意不達眼底:
“呵呵,王院長,你可能不了解,但楚教授不會不明白,我與閔亞秋之間有很大的矛盾。她看到我,她的情緒會更壞。萬一閔亞秋有個什么,我可是負不起這個責任。真對不起了,石果那里我暫時幫忙照顧著吧。另外,你應(yīng)該通知石渝的母親和姐姐,畢竟我們不是他們的親人,都沒有這個義務(wù)。”
看到于小魚果斷拒絕,許光輝感覺自己很欣慰:
“小魚,既然你那么忙,那明天就回去吧。”
王一默眼看著計劃未成,有點惱怒,瞪了于小魚一眼,一想到許光輝和她已經(jīng)領(lǐng)了結(jié)婚證,心里更加不爽了,說話聲音也提高了:
“難道你就不關(guān)心石渝嗎?難道你和他……”
“學長……”
許光輝突然制止了王一默繼續(xù)說下去,臉色很難看,他瞇了一下眼睛,顯得有些陰郁:
“學長,如果你一意孤行,我也會選擇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