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昊開著車,和于小魚帶著暖暖去了市醫院的疫苗接種科。當接種的醫生把針扎進暖暖的小胳膊時,就見這個小丫頭的小嘴撇呀撇呀,終于“哇”的一聲大聲起來,把小腦袋扎進了于小魚的懷里。
可這舉動,竟然讓于小魚驚喜交加,她依然記得,張汐兩個月大的時候,也是這樣的表現。所以,她感覺到暖暖的大腦或許已經恢復了吧?
當她把質詢的目光看向古昊時,古昊很理解地點點頭,并附和道:
“既然今天已經來醫院了,我們不妨再帶著暖暖檢查一下去。你先等一下,我去打個電話。”
說完,古昊就走到走廊上打了幾個電話后,才又回到接種留觀室。他接過小暖暖,讓于小魚歇會,并輕聲對她說:“我已經聯系好了,一會兒咱就去給咱們小暖暖再做個全面檢查去。”
說著,還輕輕地在小暖暖的小臉上落下了一個吻,嫩嫩的小臉蛋,驀地令他突然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想起了兒子小時候的模樣,想起了得有一個月兒子沒打電話給他了。
于小魚看到他這動作,看上去很是生疏,想想,他在小五臺山里也不過只有三四年而已,怎么就象個早已經看破紅塵的老和尚呢?只是,她并沒有多去探究,因為她從來不大喜歡八卦,她以為,終歸是場情傷吧。
留觀時間到了后,古昊依然抱著小暖暖,徑直帶著于小魚去了二十八樓。
當于小魚看到他按下二十八樓的電梯時,她嚇了一跳,忙對他說道:
“你按錯了,二十八樓據說是高干區,我們可沒那資格去那里。”
古昊看著她卻笑了,他神秘兮兮地做了個的鬼臉:
“咱們小暖暖今天也享受一下高干的待遇,是不是呀,小暖暖?”
又是一個輕輕的吻落在小暖暖的小臉上時,而就在這時,電梯在十樓停下了,上來了幾個人。其中一個戴著帽子和眼鏡的男人就站在古昊身邊,所不同的是,他還戴著口罩。
古昊的個子在一米七六左右,而且長得還算魁梧,明顯比身邊的那個男人高出了多半腦袋,越發顯出了他的男人氣概。可能是出于女性的第六感,于小魚突然感覺周圍的空氣很冷,這令她看了一眼那個男人。似乎有那么一點熟悉,卻因為低垂著腦袋無法看得清。
于小魚站在抱著孩子的古昊身邊,給人們的感覺就是幸福的一家三口。古昊身邊的那個男人,眼角不自主地抽搐著,眼鏡后面的眼睛越來越冰冷,插在褲口袋里的手攥緊了拳頭。
于小魚感覺身邊的空氣越發的冷了,她不由自主地向古昊靠近。可她的這個舉動,竟然令這個男人緊攥的拳頭青筋暴起,小拇指的長指甲深深地嵌進了他的掌心,似乎這一拳隨時都有可能揮向古昊那張戴著黑絲邊眼鏡的臉上。
正好電梯在二十六樓停下了,這個男人快步沖出了電梯,動作大得令留在電梯里的兩人怔住了。于小魚看著熟悉的背影有點發呆。
也許是因為從小生活的習慣,也許是因為職業的習慣,古昊的洞察力一向敏銳,而且對人對事,包括瀏覽書籍,他幾乎是過目不忘的,他一眼就認出了剛才的那個男人就是前幾天在辦公室見過的石渝。按正常的邏輯,石渝在進入電梯后,看到他們,是應該對他們打招呼的。而他的穿戴保護得這么隱秘,又好像是怕被人認出來。
“二十六樓?”
只是不容他多想,眨眼就到了二十八樓,看著于小魚在發呆,古昊勾了一下嘴角,便拉著她的胳膊,把她拉出了電梯。
電梯的外面,早已經等候了十幾個人,幾乎是東湖市醫學界各門科室的所有權威了。
于小魚望著這一張張熟悉卻又陌生的臉孔,更是有點呆萌了。這十幾張臉孔,別說面對面了,就是來醫院掛專家號時都得需要排很久的隊伍。
“他們這些人聚在一起,這是要去給哪個大人物會診去吧?”
這是于小魚清醒過來后的第一的念頭。
“古爺,咱們這是有多少年不見了啊?”
為首的高院長一見到古昊從電梯里走出來,便熱情地迎了上來,看到他懷里抱著的孩子,才把伸出的右手縮了回去:
“哈哈,古爺,怎么來東湖也不早知會一聲呢?早知道你來了,我就……”
看到古昊的手輕輕一揮,高院長便主動地停下了寒暄,隨即說道:
“我們就不說費話了,古爺,請,來這邊吧。”
說話辦事干凈利落,這是古昊曾經最為欣賞他的地方。
當這些權威們仔細地給暖暖檢查完后,都表示沒有什么問題,只有其中一位腦科專家看著眼前的報告沉默了,他推了推眼鏡,轉頭對于小魚說:
“這孩子總體發育還算良好,就是腦垂體這里有點問題。不過問題不大,曾經有過許多病例,即便發育不全,也可以通過藥物調解,達到分泌雌性激素。”
有關這一點,也是讓于小魚好是擔心,那位專家微笑地說: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你見過沒有月經能照樣懷孕生孩子的嗎?你完全沒有必要擔心這一點,我敢保證,這是一個健康得不能再健康的孩子。”
把于小魚說得有點不好意思,這些專家,心照不宣地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后都笑了。他們的心里,無疑都在懷疑一件事,但也知道,這位古爺,臉皮從來很薄,男女方面的緋聞從來沒有發生過,甚至十多年前離了婚以后,甚至最后還出了家。想來,嗯哼,不可說!
古昊抬眼看了這些笑得有些曖昧的專家們一眼,但他什么也沒有說,只是淡淡地去幫于小魚給小暖暖穿衣服,最后依然是他把暖暖抱在懷里。
那小心翼翼的仔細勁,令高院長的眼底也含了笑。他年長了古昊十歲,算得上是看著古昊長大的。曾經四大家族的四公子縱橫華夏時,他親眼目暏了他們的風采,除了眼前這位古昊,那三位如今都是跺一跺腳,華夏大地都得顫動的人物,只有這位古爺,另辟蹊徑,出了家,被人又稱“佛爺”。但這位出家當和尚的古爺,依然能讓那三位爺定期前去探望,不得不讓世人對這位古爺不敢懈怠。
“高院長,謝謝了,這孩子的身體以后還得依賴諸位的關照。”
古昊依然沒有澄清和這孩子的關系,眾人也不問,看著這二位又抱著孩子離去,才發現有人背后都濕了。唉,這古爺,雖然平淡了許多,但還是令人膽寒。
這情形要是讓于小魚知道,她會很奇怪,因為她所認識,無論是古道西風,還是古昊,都是溫文爾雅的,不茍言笑的。
當古昊出了醫院后,才把已經熟睡了的暖暖交到于小魚手里,一路上他開車開得很穩,生怕會把熟睡的孩子驚醒。
等他開著車離開于小魚住的小區后,在路邊停下了車,他掏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你去給我查一下,今天石渝去市醫院二十六樓做了什么?”
掛掉電話后,他就靜坐在車里打開筆記本上了網,看著他飛快按鍵的手速,誰都不敢相信這是一位與世隔絕了多年的中年人。如果有人看到電腦的屏幕后,更會大吃一驚的,屏幕上儼然是石渝手機上所有的資料,這情況,就象是古昊的手里正在拿著石渝的手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