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古昊等人并沒有在機場滯留很久,當天夜里再三確定幾人沒有咳嗽流鼻涕等感冒發燒的癥狀后,就對他們放行了。
一行人,除了白曉,即便是古坤,都沒有提出任何意見。這情形令白曉越發的不滿,甚至對古昊抱怨起對她的冷淡。
古昊臉上隱忍的表情,令于小魚有點心疼,她的左手下意識地攥緊,隨即又松開時,卻被古輕輕拉住握在手心里,并笑著對她搖搖頭。
于小魚的神情一恍惚,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在古坤的身邊。
許光輝的手抖動得很厲害,那只有兩頁的A4紙發出清脆的響聲。
第一頁上,印著一個典型西方人的畫像,這是根據骨骼繪出的人體肖像,相似度達到百分之八十以上。
但許光輝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這個人就是一直在追求瓦希娜的法國人萊昂,一個樂觀開朗的音樂家。他從前以為,萊昂能夠讓瓦希娜走出來,開始正常的生活。雖然最后知道她愛的是自己,但依然希望她能和萊昂走到一起。
“萊昂……”
許光輝的嗓子干澀,實在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最后,許光輝還是撥出了瓦希娜的電話:
“呀,光輝,什么風讓你主動給我打電話了?咯咯……”
溫柔甜美,略帶生硬的中文,讓瓦希娜的聲音更加充滿了誘惑。
來到華夏以后,瓦希娜變了許多,與人交談她會選擇說中文,甚至還學著華夏的女人下班時去逛超市,買了食材回到公寓去做一點簡單的中餐,比如說煮面條,煮速凍餃子之類的。
許光輝因為淪陷在閔亞秋婚姻的泥濘里,已經無暇顧及到瓦希娜時,瓦希娜卻也只能看他掙扎得困難,也只能旁觀,因為她有自知之明,沒有誰能替代楚健雄在他心里的位置,哪怕是他寧愿與之相守一生的于小魚。
看到許光輝舍棄了于小魚的感情,瓦希娜心里甚至還覺得解氣的同時,也有點氣許光輝的冥頑不靈,或者說迂腐更貼切吧。
只是,她心里感覺好笑,她和許光輝對楚健雄的忠誠度不分伯仲,她現在不是正配合著他的下屬正研究著一些能干擾人的大腦神經的藥物。
當許光輝的電話打來時,瓦希娜正端著一杯紅酒在發呆。
她幾天前和前來尋找她的萊昂大吵一架后,就把他趕出了公寓。但畢竟是多年的朋友,深知他對自己的感情,雖然說自己不能接受,但萊昂這份情意卻是令她感動。她就想著在他回到法國后,再給他打個電話道個歉。
可是,因為萊昂的性格好,幾乎從來不關機的,親人朋友都與他相處融洽。可接連兩三天了,瓦希娜卻總是打不通他的電話。莫名地令她心底涌起一陣陣不安。
“瓦希娜……”
許光輝沙啞的聲音,差點令瓦希娜沒有聽出來,她猶豫了一下,但沒有問,因為許光輝與于小魚和閔亞秋先后離婚后,精神狀態就一直萎靡不振。
“光輝,我在……”
瓦希娜叫著他的華夏名字,這讓許光輝感覺很陌生,不禁有點遲疑:
“瓦希娜,你怎么了?”
“沒……沒什么,你怎么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呢?”
瓦希娜有點自嘲,許光輝只有感覺心理有問題時,才會主動找她,仿佛在他的心里,她只是個心理醫生。
“瓦希娜,萊昂是不是來華夏了?”
許光輝沒理睬她的調侃,單刀直入地問道。
瓦希娜一怔,心說,他是怎么知道萊昂來華夏了?萊昂來華夏統共不到兩天就回法國了。
“嗯?是,不過已經回法國了。”
許光輝一直知道萊昂對她的感情,甚至還主動撮合他們,所以瓦希娜并沒有隱瞞他:
“嘻嘻,光輝,又讓你失望了,我依然沒答應他的求婚。”
“你……”
聽這語氣,許光輝氣餒,但更多的是心酸,心里實在痛惜萊昂的死。
“瓦希娜,萊昂死了!”
“切,你開什么玩笑,萊昂怎么會……,你……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登時瓦希娜的聲音陡然抬高,甚至有些尖利刺耳。
“你馬上來北城總局,詳細情況我也不大清楚。”
許光輝默默地閉了閉眼睛,他的眼前一直閃現萊昂那付英俊的蘇西方白人的面孔,特別是那雙藍色的眸子總是對你友善的目光。
鼻子一酸,許光輝聽到電話那端不能遏止的呢喃:
“不可能,不可能,光輝,你在和我開玩笑吧?不可能,等我,我馬上去北城。”
在東湖的瓦希娜,來不及和楚健雄說一聲,便扔下了手上的工作,連夜租了輛出租來到了北城。
“不,萊昂,你別嚇我,你別嚇我,你……,不,這不是萊昂,不是。”
當瓦希娜穿著防護服,有些跌跌撞撞地被許光輝攙扶著來到地下二樓的太平間,看到那張面部已經毀損得分辨不出原來相貌時,她下意識地否認著。
抬頭看到許光輝臉上的悲戚,她不得不相信這具就是萊昂的尸體。
“不,這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明明我是看著他離開公寓的,明明他現在應該已經回到法國了,為什么?為什么?”
許光輝沒有上前去安慰瓦希娜,此時,他心里也是萬千的疑問。
通過布滿整個東湖的天眼發現,萊昂離開瓦希娜的小區,并沒有直接去機場,而是打了一輛出租車去了京效。
“京效?”
好像有個念頭呼之欲出,但他沒有抓住,就一閃而過。天眼顯示,萊昂只是去了京效的一家酒店,而后再也沒有出來。同時,機場的調查也反饋回來,萊昂并沒有登上任何一架法國的班機,甚至他都沒有在機場出現過。
可為什么萊昂的尸體如今卻出現在北城市區的一個建筑工地,身邊還有一個當地的北城人呢?
最令人疑惑的是,原本是當地北城人的死者,結果顯示,和萊昂一起被發現的死者,根據骨骼描繪出的畫像卻出現在前往調查的警員面前,這更讓人感覺事情的撲朔迷離了。
那張畫像上的人正是前不久在于小魚生活館劫持章茜的歹徒之一,生物工程公司的王林。當時,主犯王浩宇被楚朗當場擊斃,王林被逮捕后確診精神錯亂,一直在北城的精神病院被單獨關押看管。
經多方確認,死者是王林的雙胞胎兄弟王森。王森早年已經出國定居,并沒有查到他任何入境的記錄。由此可以證明,王森此番回國,是通過偷渡過來的。
在寬敞的大會議室里,鄭國韜正主持召開會議。
就在這時,許光輝的手機瘋狂地響了起來,顯得很突兀,令許光輝有點難堪,他忘記靜音了。
但屏幕上顯示是兒子許志遠打來的,他有種預感,兒子的電話可能和案件有關。
他站起來,對鄭國韜打了個手勢就出去接電話了,直讓其他人心里腹誹,這簡直就是不把大領導不放在眼里嘛。
聽著眾人的議論,鄭國韜的臉色也有點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