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鬧了一陣后，荀彧神神秘秘的拿出一張紙來，張羽驚訝的看了過去，紙張雖不如后世的那般白凈，但也比現有的紙好了不少……
接過后用手拈了一下，厚度適合，應是抄紙老手才能做出來，紙張放平，手掌順著紙張撫摸過去……
觸感光滑細膩，比之后世自然略顯粗糙，但書寫的話倒是足夠了……
張羽驚喜的看向荀彧：“世兄，莫非這是造紙坊出產的紙？”
荀彧笑著點點頭：“不錯，這只是樣紙，今早剛送來，賢弟認為如何？”
雖然荀彧認為這紙張已是上品，但有張羽這位創造者在這，自然也要看他的態度……
張羽聞言點點頭：“紙張光滑程度提升了不少，厚度適合，顏色白潔，只是還需要試一試是否浸墨……”
荀彧點點頭，在張羽詫異的眼神中，把早已準備好的筆硯拿了過來……
“張賢弟，請……”
張羽苦笑了一聲：“兄長你這是……”
荀彧臉色認真的看向張羽：“既然賢弟是新紙的創造者，試紙自然得由賢弟來……”
張羽心里一陣感動，明白這是荀彧對他的尊重，點了點頭：“多謝世兄，那小弟便下筆了……”
見荀彧點頭確認后，張羽在硯中將毛筆蘸滿墨水，手拿起筆，直立在紙上，筆尖的墨汁不受力，“啪”的一聲滴落在新紙上……
張羽盯著新紙一眼不眨，旁邊的二人也是神色緊張的看著新紙上的墨汁……
過了片刻，墨汁沒有化開，也沒有沉浸到紙背……
“成功了，兄長，我做到了……”
張羽激動的看向兩位兄長，大聲高呼著……
荀彧也是滿臉笑容，郭嘉也是一臉贊許的看著張羽：“賢弟，為兄代天下寒門士子感謝你創造的新紙……”
說完對著張羽行了一禮……
張羽知曉郭嘉心中的理想，連忙伸手去扶，臉色鄭重道：“兄長，這只是第一步，想要把新紙普及開來，咱們還任重而道遠啊……”
郭嘉點點頭，灑然大笑道：“賢弟已經把最難的一步跨出來了，后面的自是不在話下……”
張羽卻沒發現荀彧雖然在笑，可眼中的一抹憂愁之色卻怎么也化不開……
…………
張羽在告別兩位兄長之后，便去了躺馬均的房間，這些天一直忙前忙后，差點把這個機械小能手給忘了……
不過此去卻吃了個閉門羹，馬均不在房內，詢問侍從后，才知道這幾天馬均一直往返在造紙坊和司空府之間……
這倒是讓張羽心里有些過意不去了，畢竟把人給拉來了就一直沒去拜訪過……
想著新紙已經造出來了，張羽認為還是有必要去看看，叫上趙鼎，二人趕著馬車往造紙坊的方向就出發了……
在馬車上張羽正閉目養神，突然傳來了趙鼎的聲音：“公子，不知你往后有何打算？”
張羽聽著有些詫異，掀開馬車簾，坐到了趙鼎的旁邊……
“子虎，你怎會有此一問？”
趙鼎笑了笑，手中的馬鞭用力的甩向前方的駑馬……
“小的只是這些日子見公子所為不一般，仿佛在下一局大棋，心里有些疑惑，便問了出來，還望公子不要介意……”
張羽笑了笑，有些打趣道：“哦～？”
“不知子虎看出什么了？”
趙鼎點點頭：“那小的就獻丑了……”
“公子造新紙是為了普及紙張吧？”
張羽點點頭，示意趙鼎繼續往下說……
“那公子可知此舉無異于在世族身上剜肉？”
張羽繼續笑著點點頭：“這我知曉，所以我等行事可要小心才是……”
趙鼎見張羽如此樂觀，不由搖了搖頭：“沒那么簡單的，我知公子是想借助荀家的力量，可荀家也不敢違背世家所共守的底線啊……”
張羽楞了一下：“你是說……荀家若是助我向天下普及新紙，反而會害了荀家？”
張羽有些不可置信：“應當不至于吧？若是如此嚴重荀世兄怎會不與我說？”
說到這張羽楞了一下，各種想法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趙鼎看著陷入沉默的張羽，不由嘆了一口氣……
想起那晚起身入廁后，由于知曉了華神醫的蹤跡，晚上便有些興奮得睡不著，便在司空府四處轉悠……
經過一處書房的時候突然聽見了一陣激烈的爭吵……
“張羽乃是我的學生，老夫怎會不幫助他？可把新紙普及天下是我荀家能做的事么？”
“文若，如果這么做等于是在掘我荀家的根基啊……”荀爽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向荀彧……
荀彧張了張嘴，卻無法反駁叔父的話，只能沉默……
他不是不知道這么做不妥，只是想著能與叔父能商量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現在看來……
見荀彧一聲不吭，荀爽不由嘆了口氣，擺了擺手：“文若，我知你心中所想，可此事非同小可啊……”
“若是那些世家知曉，我荀家想要把新紙普及給天下所有人，斷送他們的利益，那等待我們的是什么想必你比我要更清楚……”
荀彧呼了一口氣：“叔父，侄兒的想法是先滿足世家所需，多余的紙張再流向天下百姓，這樣一來世家層面的壓力會不會就沒有了……”
荀爽搖了搖頭：“你還是不明白啊，這件事不能由我們荀家親自來做明白嗎？”
荀彧有些疑惑：“叔父的意思是？”
荀爽笑著搖了搖頭，只說了四個字：“旁敲側擊……”
荀彧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
“公子，這些便是我那晚聽到的整個過程了……”
張羽聽完趙鼎所言嘆息了一聲：“倒是為難荀世兄了，不過夫子說的也沒錯，這倒是我思慮不周了……”
隨后眉頭皺了起來：“可若是不借助荀夫子的力量，我要如何才能讓這新紙普及天下呢？”
趙鼎在一旁臉色凝重的提醒道：“公子，現在不是思考如何普及的問題了，而是您的安全問題……”
張羽聽完愣了一下：“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