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羽回到司空府已是傍晚時分了，在草草吃了些飯食后便去了荀彧書房……
推開門見兩位兄長正在新紙上寫寫畫畫，不由笑了笑：“二位兄長這是在試紙？”
二人聞言抬起頭，郭嘉露出了招牌式的笑容：“賢弟這是從哪回來？莫不是一個人偷偷去喝花酒了？”
張羽見到郭嘉的笑容就知道不妙，苦笑了一聲：“兄長你可真是……小弟像是偷偷喝花酒的人么？”
今日心情不錯，張羽也樂得與郭嘉調侃一番……
“唔……看賢弟面帶笑容，滿臉春光，這可說不好啊……”郭嘉聽著張羽接他的話茬，一臉認真的道……
張羽連擺手求饒：“我認輸……兄長就別打趣小弟了……”
不過張羽確實心情不錯，若是趙鼎的弟弟真是趙云的話，那他真是睡覺都要笑醒了……
郭嘉見張羽求饒的模樣，放聲大笑了起來：“哈哈哈……賢弟這是去了躺造紙坊？”
張羽點點頭，坐下喝了口茶，緩緩道：“去看了一下，現在第一批新紙已經出來了，還不錯……”
“這倒是好，往后就不用抱著沉重的竹簡寫字了……”郭嘉一臉滿意的點點頭……
要知道現在的蔡侯紙，質量差不說，還不易保存，有了張羽改進的新紙，郭嘉自然高興……
荀彧在一旁有些欲言又止，嘆息了一聲，還是臉色鄭重的看向張羽：“賢弟，為兄要與你說一件事，還望賢弟莫要生氣……”
張羽和郭嘉相視一眼，他早就發現了荀彧的臉色有些不對，方才與郭嘉的互相調侃也是為了活躍一下氛圍……
郭嘉如此配合，應當也看出了荀彧有心事……
張羽心里倒是有所猜測，只怕是為了普及新紙一事，他也不說破……
當下笑了笑：“世兄有事直說便可，不管如何，小弟都不會埋怨世兄……”
聽著張羽的話荀彧楞了一下，臉上露出了笑容，點了點頭：“賢弟，普及新紙一事恐怕不能從我荀家著手……”
在荀彧說完后，郭嘉卻是笑了起來：“文若啊，我還以為你會一直憋著不說呢……”
荀彧聞言苦笑了一聲：“現在漢室風雨飄搖，雖然我是支持賢弟的想法，奈何我身在荀家，也不能置家族安危于不顧……”
張羽理解的點點頭，笑了笑：“原來是這事，世兄放心，小弟早已思量好了，我會單獨成立書坊，以此來售賣新紙……”
荀彧有些驚訝：“單獨成立書坊？”
郭嘉有些擔憂的看向張羽：“若是單獨成立書坊，只怕那些世家……”
張羽有些無奈的點點頭：“是啊，這也正是我憂心的事，不過這樣一來，就能讓荀家置身事外了，至少不會讓荀家站在士族的對立面了……”
荀彧聽完有些感動，也有些愧疚：“這么說賢弟是有了兩全其美的方法？”
張羽點點頭，笑著看向二人：“兩位世兄可還記得一個和尚帶三個妖怪的故事？”
二人有些錯愕，郭嘉若有所思的道：“賢弟是想把這個故事印成書籍，而后售賣？”
張羽點點頭侃侃而談道：“不錯，在竹紙還沒造出來之前，先以故事書本的方式銷售現在的紙張……”
“有書中故事內容的吸引，再加上這新紙與“左伯紙”也相差不大，或許還真能麻痹那些士族的目光……”
荀彧聽完贊同的點點頭，隨后眉頭微皺：“這方法倒是不錯，不過也只是治標不治本，時間久了，肯定會有人發現新紙與“左伯紙”的差異……”
張羽笑著點點頭：“只要短時間內不會發現那便沒問題，小弟現在缺的可就是時間……”
“兩位兄長可別忘了，現在的洛陽城可是不平靜啊……”說完還對著二人眨了眨眼……
見二人若有所思，張羽繼續道：“只要等到明年芒種時分，到那時我們便可以用嫩竹來造竹紙了……”
郭嘉眼神亮了起來：“賢弟的意思是竹紙只提供給世家？”
張羽大笑一聲：“不錯，到那時若世家發難，我們便可把更好的竹紙提供給世家，這樣便會形成一種差異……”
說到這張羽起身對荀彧施了一禮：“屆時世家方面還需世兄去溝通了，我會以個人的名義向荀家提供竹紙，然后由荀家售賣給那些世家……”
荀彧深深的看了張羽一眼，臉色鄭重的回了一禮：“多謝賢弟，世家方面就由荀家去處理，為兄定不會讓賢弟吃虧……”
張羽點點頭，心里感嘆了一聲：“這也算是對荀彧有所交代了吧，只要把竹紙的售賣權給荀家，那也能提升荀家的地位了，也算我沒有食言了……”
隨后張羽有些神秘的笑了一下，岔開了話題：“那些世家會認為他們用的都是最好的竹紙，而那些平民百姓卻只能用那種差的紙張……”
“有了這樣的對比之后，在心理上那些世家或許也就沒那么抵抗了，畢竟那些流通的書籍內容也只是神話故事而已，可不是那種經文典籍……”
荀彧這時才露出了笑容，感嘆了一聲，語氣有些埋怨：“原來賢弟早已有了穩妥之法，倒讓為兄好一陣擔心……”
張羽連拱手告罪：“世兄可冤枉小弟了，我這想法也是最近才在腦海中有個雛形，今日世兄提起這件事才娓娓道來……”
張羽說的倒沒錯，這些都是在張羽回來的路上就想過了，荀家是不可能為了新紙的利益便得罪整個士族的……
所以張羽想了一個還算兩全其美的辦法，既能讓荀家不會難做，也能收刮士族的錢財，還能讓平民百姓能用上紙……
當然，那些需要時間，在書籍普遍后，再慢慢的改變內容，至于后面的難處，張羽也預料不到……
若是有些世家不管眼前的利益，直接派人來刺殺張羽也說不定……
現在他做的這些，也只是想把這種風險降到最低，畢竟他現在可真沒有什么自保之力，只有個雞肋的“百度兄”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