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勇……果然輸了。

這是一件很蛋疼的事情，偏偏說了那么些風涼話，現在方月又裝起了無辜。

“叫你多嘴，看少爺回去怎么收拾你！”無奈之下，方羽只能狠狠瞪了一眼，然后走向方勇。

其實原本他不用理會的，現在……算是幫方月擦屁股。

結果還沒開口，便見方甜怒目相視：“你來干什么，方勇哥哥輸了你開心了？”

緊隨其后，有少年怒道：“不用你假惺惺，你還是顧好你自己吧！”

一陣口誅筆伐。

這時方羽才發現，有些東西并未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淡，人，也終究不可能做到所有人都滿意，讓所有人都喜歡。

偏偏方月又被激怒了，上來便道：“方甜，你算什么東西，你憑什么跟少爺這樣說話？”

方羽：“……”

方甜也不甘示弱，回敬道：“那你又算個什么東西，你一個丫頭，憑什么在我面前大呼小叫？”

方月：“就憑我實力比你強，有本事你再說一句，看我不打你！”

方甜：“來啊，打，反正你們也不是第一次欺負人。”

“……”

就這么吵起來了。

偏偏那些上一輩的族人，一個開口管的意思都沒有。

方羽一陣頭疼，夾著方月的腰給她帶了回來，無奈道：“從今天開始，你是小姐，我是小廝，成不？”

“哼！”方月還在生氣，氣呼呼抱胸頭扭到一邊。

沒一會又忍不住笑出聲來，嗔道：“少爺好沒意思，人家給你抱不平呢，你還教訓人家。”

方羽莞爾：“我教訓你了嗎？我給你當小廝，天天給你端水洗臉，天天給你倒水洗腳，不好啊？”

方月氣得直跺腳：“少爺啊……”

方羽哈哈大笑，輕撫著少女滿頭青絲，道：“好了，不生氣，不值當的，嗯？”

方月有點不服氣，卻還是點了點頭：“那，下不為例。”

說完又往方甜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勢利，早晚有她后悔的時候。”

方羽好氣又好笑，搖搖頭，沒說話。

這時臺上又上了兩個少年，一個王家的，一個江家的。

王家跟江家沒什么深仇大恨，眼下也因為方家的緣故，眉來眼去走得比較近，是以這一戰表演成分居多，看著精彩，實際上對抗并不激烈，雙方求勝欲望也比較一般。

也就這時，一縷幽香鉆入鼻孔，緊跟著一個促狹的聲音鉆進耳朵：“喂，真的不生氣啊？那個叫方甜的女孩兒背叛你了呢！”

方羽趕緊跳到一邊，看著云曦嫌棄道：“男女授受不親，沒事你離我那么近干嘛？”

云曦一怔，緊跟著就毛了，過來一把揪住方羽的耳朵，惡狠狠說道：“姐姐喜歡，你有意見？”

方羽嘴角抽了抽：“沒……”

云曦重重哼了一聲：“沒有就好，不知好歹的大笨蛋，就你這樣的，活該被人耍。”

說完氣呼呼走了，方羽無語看著，卻也沒明白她哪來那么大的氣，畢竟跟她又沒什么關系。

時間就這悄悄過著，臺上的人換了一對又一對。

總的來說比往年激烈，因為這里面不論哪家對上方家，江家也好，王家也罷，都會顯得特別較真。

這樣的情況下，方家今年的戰績特別慘淡，鮮少有勝場不說，還有不少人被打傷，甚至重傷。

嚴格意義上說，這些都跟方羽脫不了干系，因為不論江家還是王家，都是因為他的緣故所以跟方家交惡。

此等情形，方家高層沒人說什么，但同輩之中，怨言頗多。

這時候方月都不敢隨便說話了，方羽也悄悄閉上了雙眼，陷入沉寂中。

到中午，“咚”，大鼓再次敲響，聲音沉悶如天際悶雷。

繼而“咚咚咚咚”，鼓聲一聲接一聲，越發急促，漸漸密集如驟雨。

最終，一個聲音突然拔高，越入云層：“生死戰，方家方羽，王家王麟——”

終于來了！

王麟一聲長嘯，矯健的身姿跨十余米長空，穩穩落在臺上，而后拔劍出鞘，劍指方羽：“來吧，今日你我一戰，生死各安天命。”

方月：“少爺……”

方羽抬手，緩緩睜開雙眼，一步一步自人群走上石臺，剛站定，忽然一聲輕喝入耳，一把連鞘長劍飛上臺來。

“討厭鬼，接著！”

方羽隨手接住，“叮”的一聲，利劍出鞘，劍光流動，寒芒閃爍如雪花。

不由贊道：“好劍！”

臺下人群中，云曦嘴角微翹：“知道就好，愛惜點，用完給姐姐還回來。”

方羽不置可否，劍身緩緩移動，最終，劍鋒指向王麟。

王麟單手執劍，另一手背在身后，微風吹動他的衣擺，長發，看上去，一派宗師氣度。

“劍再好，也掩蓋不了劍主沒落的事實，今日之戰，你，必死！”王麟緩緩閉上雙眼，語氣淡漠而自負。

方羽失笑：“看上去還挺像那么回事，但本少爺就好奇，以前怎么沒發現你這么能裝呢？”

“就是，以前你敢嗎？”

“沽名釣譽，說來說去還不就是落井下石？”

“就是，以前借你一百個膽，你也不敢在羽哥勉強說這話！”

“……”

瞬間下方熱鬧了。

鬧情緒歸鬧情緒，關鍵時刻，誰是敵人，誰是自己人，方家子弟還是很分得清的。

此外，不少三大家族之外的人開口聲援。

王麟并不動怒，只靜靜聽著，某一刻，淡然道：“方羽，時至今日，你覺得這些廢話有意義嗎？”

瞬間場面為之一清。

方羽回頭掃了一眼，笑道：“確實，那，咱們這就開始？”

王麟緩緩睜開雙眼：“來吧，為免有人說勝之不武，今日我讓你三招。”

方羽也不多話，手腕微微一震，頓時劍鳴嗡嗡，一股凌厲的劍波波紋般層層疊疊擴散。

再信手一揮，便聽“呲”的一聲，一道匹練般的劍氣破空，一往無前朝著王麟當頭劈落。

就這一下，王麟一時不察，倉促應對之下，被劈得披頭散發，狼狽不已。

“砰！”

臺下王烈原本志得意滿，穩坐釣魚臺，而今卻控制不住，一巴掌拍碎了椅子扶手。

旁邊方天舒老神在在，端著茶盞，吹著茶葉沫：“王兄別這么沉不住氣，這才剛剛開始，你應該對自己的兒子有信心。”

王烈重重“哼”了一聲：“本家主自然對兒子有信心，倒是方兄你，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未必受得住。”

方天舒淡然一笑：“不勞王兄掛心，王兄還是多擔心擔心自己比較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