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注定是一個多事之夜。
江月和澹臺月帶著藍萍來到柳府,遠遠的就看見柳俞和柳夫人在門口張望,看到澹臺月他們急忙的迎了上去。
柳俞左顧右盼,神色略帶緊張:“澹臺公子,你不是說捉到了那個東西嘛,怎么沒看見啊?”
江月冷哼一聲,連個眼神都不想給柳俞,徑直越過他來到柳夫人的身邊,拉過柳夫人的手,熱情又心疼的說道:“柳夫人,你感覺身子怎么樣?有沒有好一些?”
柳夫人看著江月熱情的動作,一時間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回答,偷偷向柳俞投去求救的眼神。
柳俞抿嘴一笑,走到柳夫人的身邊,順勢攬住她的腰,轉頭看向江月:“多謝江姑娘的關心,娘子身體已無大礙了。”
江月看著柳俞對柳夫人的關心不像是假的,再者說柳夫人的目光就從來沒有從柳俞身上離開過,兩人之間的氛圍也是十分甜蜜。
再想想藍萍,他們那個時候是不是也這樣恩愛有加?可惜造化弄人,柳俞遇到一個更愛的人,拋棄了原先的愛人。
“現已入秋,外面還是有些許涼意的,不如我們進府細談。”說罷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澹臺月點了一下頭,隨著他們入了府。
柳俞吩咐小廝上了些熱茶水和糕點,眾人一一落座。
澹臺月從懷里掏出裝有藍萍的玉瓶,放在桌上,指尖輕叩桌面,慵懶的說道:“柳公子,這便是夜里襲擊柳夫人的人。”
柳俞一聽,連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快步走到桌邊,打量著瓶子。只見瓶子里一團黑霧,看不真切。
他指了指瓶子,望向澹臺月:“澹臺公子,這團黑氣就是害我妻子的人?”
澹臺月點了點頭,揭開了玉瓶蓋子,只見黑氣從里面飄散出來,逐漸凝聚成人形。他隨手丟了一張符咒,將藍萍困住。
此時藍蘋完全不在意自己已然被困住,滿眼愛意的看著柳俞,腿腳欲往前一步,但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收起了腳步。站在原地不動,定定的看著他,仿佛眼里只能看見他一人。
反觀柳俞,瞪大了雙眼,滿臉通紅,臉上青筋爆現。不可置信中又帶著滔天的怒氣,雙手顫抖的指向藍萍:“居然是你?你為什么要這樣做?我到底那兒對不起你,你要這樣對我?”
藍萍聽罷,豆大的淚珠從眼眶中滑落,無聲哭了起來。
江月實在看不下去了,為藍萍打抱不平道:“柳公子,您說這話也太傷人了吧,明明是你自己見異思遷,拋棄了藍萍姑娘,不思悔改也就算了,居然還倒打一耙。”
柳俞疑惑的看著江月,見江月滿臉怒容,不理他。又轉頭看向澹臺月,企圖從澹臺月那兒得到答案。
江月知道澹臺月對于這種事情是沒辦法說清楚的,一是他性子清冷,能省則省,想來會一筆帶過。二是她真的氣不過,想好好罵一下那個偽君子。
“看我公子作甚?自己做過什么都不記得了嗎?柳公子真的好記性。”江月明里暗里都在諷刺柳俞,再傻的人都清楚事情不對。
“江姑娘,是否是藍萍對你說過什么?她這個人,滿口謊話,不可信。”柳俞急忙解釋道。
江月冷笑一聲:“柳公子知道藍萍姑娘說了什么嗎,就這么急于否認!”她走到藍萍面前,遞了張帕子給她擦拭眼淚。
又轉身走到柳俞跟前,看向柳俞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說道:“柳公子難道就不好奇藍姑娘怎么會變成如今這樣的。”
柳俞一頓,轉頭冷冷看了藍萍一眼。只見藍萍周身冒著黑氣,整個人都散發著腐敗的氣息,想也不用想她現在肯定非常人。
很快就轉過頭來,面色冷然,說出的話更是絕情:“她的事情與我無關,無論她發生了何時,都千不該萬不該傷害我的妻子。”
江月還想多說點什么卻被澹臺月制止了,澹臺月怕江月因為憤怒而失了理智,著了別人的道。她氣沖沖的回到座位上,拿起糕點狠狠的咬了一口,彷佛咬在了柳俞身上一樣。
“柳公子,昨晚我們在八里荒地遇到藍姑娘。她在不久前被人玷污,不幸身死,現是以魂魄形式出現在我們面前。據她所說,你們二人身有婚約,三年前你來到這兒做生意,她等了你三年,始終沒有等到你。于是便出來尋你,卻得知你已成親。傷心之下,欲回老家,在回家途中被人殺害。”澹臺月把從藍萍那兒得知的信息簡單的總結了一下。
沒想到柳俞聽完,突然笑了起來,笑聲中充滿了悲涼。目光如炬,死死地盯著藍萍:“你果然還是和往常一樣,滿嘴謊言,心狠手辣!”
“柳公子此話何解?”
柳俞像是陷入了漫長的回憶,臉上充滿了痛苦:“澹臺公子,你有所不知,這女人真是蛇蝎心腸,一點兒人性都沒有。我和她確有婚約,可你們有所不知,我倆之前已經成親了,并且育有一女。起初我覺得人生不過如此,有妻有女,再美滿不過。沒想到有天我做完生意回到家中,竟看見她狠狠地掐著女兒的脖子。”
說到這里,柳俞竟然流下了眼淚,柳夫人忙拿帕子給他擦拭眼淚。柳俞深情的看向柳夫人,用力的握了握她的手,擠出了一個寬慰的笑容。
隨后繼續道:“我嚇得趕緊扔掉手中的東西,急忙上前,用力扳開她的手,卻看見我女兒小臉青紫,渾身冰冷。你們知道這個時候她對我說什么嗎?她居然笑著對我說:這下好了,再也沒有人和我搶你了。這哪里是人,分明就是魔鬼!”
江月和澹臺月對望了一眼,兩人眼里皆是震驚,難以想象柳俞說的是真的。
這個時候,藍萍低聲笑了起來,笑聲像是拉鋸子的聲音一樣,難聽刺耳。
滿目猙獰,瘋狂的扭動身體:“我是殺了她,哪又怎么樣?你只能是我的,任何人都不能搶走你。自從她出生之后,你的所有精力都在她身上,對我的關心越來越少。說到底,這一切都怪你!”
柳俞對藍萍的話充耳不聞,依然自顧自的說道:“從那兒之后,我就搬了出來,整個人渾渾噩噩,傷心欲絕。是娘子給了我希望,讓我有了重新開始的勇氣。”
澹臺月看藍萍周圍的黑氣越來越濃烈,怕她掙脫禁錮,又施了一張符咒。
柳俞走到藍萍面前,眼神堅定:“這一次我不會再給你機會傷害我身邊的人。”隨即轉頭看向澹臺月:“澹臺公子,藍萍要怎么處理?”
柳俞轉頭的一瞬間,藍萍猛地掙脫禁錮。
雙手狠狠地掐住了柳俞的脖子,臉上露出了接近瘋狂的笑容:“你知道嗎?為了和你在一起,我不惜出賣自己的身體,讓他們殺掉那個賤人。沒曾想到,他們居然是個膽小的,不敢動手。沒辦法,那我就只好殺了他們。沒曾想到殺到最后一個人的時候,就因為那人一瞬間的神態與你相似,手下猶豫一番。竟被那人奪得機會,將我反殺。為了泄憤,毀我容貌。為了你我連命都可以不要,你是擺脫不了我的,我們一起死吧,哈哈哈,這樣就可以生生世世在一起了。”說完瘋狂的笑了起來,手上的力氣越來越重,柳俞的臉色青紫,呼吸越來越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