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明喻渾身一震,隱下心中的震驚,抬頭直視霽風月。
霽風月恍若未見到他這般失態,垂下的眼簾掩蓋了眼中的情緒,他不慌不忙往旁邊燒得正旺的小爐里加了木炭,然后把精美的銅壺放上去,神色冷淡地說道:“你以為你了解我。但是你所得到的不過是一個名字,以及一個早已死去多年的人生平事跡。你由此來推斷我,毫無意義。”
“哈。”司明喻輕笑一聲,意味不明,“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更讓人難辨真相不是嗎?”
霽風月抬眸,如琉璃一般的雙眸望著他,然后淺淺一笑,抬手為司明喻到了一杯茶。他慢慢說道:“或許,我該提醒你,你的對手并非是我,更不是馮清云,你追逐著你認定的對手,可是會被其余的對手所敗啊!”
“如果……”司明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中有莫名的暗芒閃爍,“我敗盡了所有對手,你會是下一個對手嗎?”
霽風月堅定道:“你的對手永遠不會是我。我與你,永遠沒輸贏!”
說罷,端起茶杯,以茶代酒,敬了司明喻一杯。
司明喻笑笑,對他頗有惺惺相惜之情,視線下移,眼前的棋局,縱橫十九路,已無棋可下。
是平局!
這樣的人做不成對手,做朋友也好。
司明喻心隨意動,看了眼正在品茗的霽風月道:“我與你也算是有緣,不如結為異性兄弟可好?”
霽風月一怔,雖然他有些意動,但是還是習慣性心里暗暗思索司明喻為何提出這個要求。
司明喻一看他那樣,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直接道:“你我結為兄弟,一,對于雙方的計劃互不干涉;二,兩人之間,互不算計;三,兄弟只見,相互扶持。”
霽風月考慮了片刻,點點頭,算是同意了,兩人當即對天發了誓約,以兄弟相稱。
霽風月也不知道從哪里拿出兩壺烈酒,二人坐在屋頂對飲,談天說地,越發覺得相見恨晚。
酒過三巡,兩人都有一些微醺,司明喻突然望著霽風月認真說道:“我有兩個恩人。其中一個便是你。雖然你算計了我,利用我。但在那情形之下,我仍然感激你。”
“哦?那另一個是誰?”
“就是凌飛霜。在穆玉認識的,你把我放出來,我在街上遇到她,她救了我。后面我回到父皇身邊,就找不到她了。再后來,就是四年前,她又救了我。嘿嘿,雖然戴著面具,但我知道是她!”
“難怪你對她另眼相待!”霽風月臉頰微紅,醉眼朦朧地瞅了他一眼,以扇掩嘴笑出了聲,露出來的眉眼彎彎,卻帶著狡黠,仿佛小狐貍一般,戲謔道“我與凌飛霜皆是風月樓的,算起來你可是欠了風月樓極大的恩情啊!”
司明喻撇了他一眼,笑道,“這不是把自己賣出去,成為你的兄弟了嗎?”
霽風月一愣,“啊?”
隨即過來,大笑,“哈哈哈……”
司明喻勉強睜著桃花眼,斜睨了他一眼,轉頭灌了一大口酒,勾起了唇角無聲地笑了。
兩人之間的隔閡在此時逐漸消失,慢慢地將對方當成了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