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飛霜忙抱緊匣子，快步上前，與霽風月并排走。

霽風月垂眸，看著身側的凌飛霜，雖說她身材比一般女子高挑，但還是只到他肩膀處而已。她面具覆面，雙唇緊抿，與一般走南闖北的殺手黝黑皮膚不同，她皮膚白皙到近乎有種透明質感的如玉肌膚，在陽光下依稀可見到纖細頸部的脈絡，為她增加了幾分羸弱感。可是霽風月卻是知道凌飛霜并沒有表面上這般柔弱，她至少比樓里所有的一級殺手厲害。

其實，今天凌飛霜遇見霽風月并不是意外，而是霽風月特地在這邊等著。

昨夜喝得迷糊的時候，聽司明喻說十幾年前在穆玉曾遇見她，想到自己派人前去查探凌飛霜的身世卻一無所獲，霽風月心下起疑，凌飛霜到底是何人呢。

霽風月知道凌飛霜今天會回風月樓拿賞金，于是便提早在路上等著了，想要試探她一番。

他看著身側凌飛霜緊抱著匣子，咧著嘴，一臉喜色的模樣，有些疑惑開口問道：“你為什么這么高興？”

凌飛霜抬頭十分驚訝看了一眼霽風月，認真回答道：“為何要不高興？”

霽風月，她喜歡，銀子，她也喜歡，如今生平喜歡的都在身邊，她簡直高興得想要繞著風月樓跑幾圈好嗎！

霽風月開口道：“一般做殺手的話，或因為環境影響或見到太多的黑暗，性格都是比較孤僻沉悶，像你這樣開心的基本沒有。”至少他遇見凌飛霜時，她都是笑瞇瞇的，仿佛沒什么煩心事。

凌飛霜將手中的匣子往上舉了舉，“做殺手有什么不好的？簡直沒有比這更好的事情好嘛！”

霽風月面容愕然，萬萬沒想到凌飛霜是這樣的想法。她是天生的冷血還是天性豁達呢？

凌飛霜接著說道：“要是種田的話，收成多少要靠老天，每年還得交租，看地主臉色；去店里當伙計的話，要看老板臉色，忍受客人刁難。做殺手呢，不靠天不靠地，也不用看任何人臉色，全憑自己的本事吃飯，而且等級越高酬金也越高，多好!”說完了，滿臉崇拜的看著霽風月贊嘆，“樓主，你實在是太聰明了！怎么能想到這么好的賺錢方法啊！”

“……”霽風月突然意識到，眼前這位殺手，腦回路好像和常人不大一樣。她，讓人難以捉摸，不知道從何處下手試探。

他有自己的盤算，面上仍是一片溫和，看著凌飛霜時不時地往上掂了掂匣子，溫聲說道：“我幫你拿吧。”

清晨的陽光下，給霽風月披上了一層柔和的光芒，看上去溫文爾雅，干凈純粹，仿若纖塵不染的謫仙一般。那嘴角的笑意像是冬日里暖陽，溫暖宜人，又像是雨后的初晴，光芒耀眼。溫暖，卻不刺眼。

凌飛霜只覺得天地之間一片絢爛，渾身都暖烘烘的，說不出來的舒服。只是她怎么舍得樓主動手，這點小事當然是自己來了，而且這點重量對自己來說根本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