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飛霜訝然,為什么樓主會認為自己要找的是裴九?所以,樓主是覺得裴九不可靠,所以特地提醒自己嗎?
凌飛霜感動之余又有點無語,心里暗暗盤算著怎么向霽風月解釋。
殊不知,她這番模樣在霽風月看來便是默認了。
而且看凌飛霜的樣子似乎并不領情,霽風月有些懊惱,自己難得為他人著想一次,不忍她受騙,好意出言提醒,哪知她反而怪自己多事。即使對方是樓里的殺手又怎樣!即使他欣賞對方的性格怎樣!這是別人之間的事情,與自己有何關系?
霽風月自覺沒趣,當即站起身,道了聲,“告辭。”也不等凌飛霜反應過來,便大步往外走去。
等凌飛霜反應過來,想解釋清楚的時候,霽風月早已沒了蹤影。
她嘆了一口氣,只能作罷,心里盤算著,下次,下次一定跟霽風月坦白一切。
*
街角處,裴九滿臉陰沉,大手一收,將輕容牢牢地困于身前,眼神兇狠地問道:“他是誰?”
輕容暗暗發力,心里微驚,暗道,這呆子力氣何時變得這么大了?發現掙脫不了,她也不再掙扎,索性也就隨他去了。她斜睨了裴九一眼,呵斥道:“與你何干?還不放開奴家!否則休怪奴家不客氣了。”
裴九見狀,知道她是真的怒了,手上松了幾分,微微嘆了一口氣,柔和了聲線,真誠道:“對不住!但是,你我從小一起長大,情如兄妹,我不忍你上當受騙,一時情急才……實在對不住。”
輕容撇撇嘴,美目直盯著裴九許久,見他神情真摯,看不出任何異樣,她才開口道:“念在我們一起長大的份上,奴家不跟你計較。再有下次,定不饒你!”
算是勉強接受了裴九的說法。
裴九忙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他知道輕容一向吃軟不吃硬,對于輕容的所思所想一向把握得精準,剛剛也不過是見她與一男子看上去甚是熟稔親近,一時間醋意大發,亂了分寸而已。
不急,慢慢來,總有一天,他會讓輕容明白自己的心意,心甘情愿地接受自己。裴九如此盤算著。
他伸手從衣服里掏出一支白玉簪遞給輕容。
這支簪子是裴九在穆玉的時候買的,偶然閑逛地時候看到這支簪子,整體通透的玉簪上面雕著幾朵相簇開放的梅花,看上去十分清雅脫俗。他腦海里第一個念頭便是,輕容戴著這玉簪肯定好看!于是,他毫不猶豫地買了下來。
“給我的?”
裴九點點頭。
輕容接過白玉簪,見它小巧精致,梅花更是栩栩如生,心下歡喜,面上卻不顯,只嬌嗔地看了一眼裴九,說道:“算你有良心。”
裴九看她拿著玉簪愛不釋手,有些寵溺地笑了笑。白玉簪通體雪白更襯得輕容的手粉粉嫩嫩,惹人注意,敲得他心頭一燥,不由得伸出手,一下子便抓住那如玉的小手,輕輕捏住。
輕容嚇了一跳,抬眸看向裴九。
入手的觸感是一如想象般的柔軟,細膩,裴九不敢用力,勉強定下心神,正經道:“我幫你簪上。”
輕容不疑有他,將玉簪遞給裴九。
裴九湊近幾步,抬手將玉簪輕輕送入她烏發中。而后退后幾步,端詳了片刻,果然如自己想象般漂亮。
輕容微低著頭,聞到裴九身上衣服的熏香,摸了摸頭上的發簪,不知怎么地就羞紅了臉,她擔心被裴九看出,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裝作不在意地問道:“你有替主人買一支嗎?”
裴九回道:“時間緊迫,來不及多挑選一支。”
話音剛落,便聽到一聲低沉的嗤笑。
裴九尋聲望去,空無一人。
在裴九看不到的地方,霽風月搖著折扇,仿若參觀自家花園般閑庭信步走在街道上,一派風流倜儻貴公子的模樣,眼神卻慢慢地幽暗起來。
凌飛霜如何,裴九又如何,皆與自己無關,自己又何必多事?反正對方又不領情,多說只徒惹對方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