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眾人觥籌交錯，很是熱鬧。

凌飛霜環視四周一圈，不見葉曉身影。她低頭想了片刻，轉身去了大堂的一處隔間。

這處隔間，凌飛霜在酒樓整頓完畢后，曾來過一次。依稀記得里面的擺設簡單而又不失清雅，墻上掛著字畫，靠墻的位置擺放了幾張坐榻與案幾，一看就是葉曉會喜歡的場所。

果不其然，一身金色華服的葉曉正跪坐在榻上烹茶。見凌飛霜見來，也不意外，反而對著她絮絮叨叨，“我在穆玉都沒能找到一星半點的君山銀針！裴九那鐵公雞從哪里弄來這么多，還暴殄天物拿到酒樓來，讓那些不識貨的粗人牛飲？祖宗也是有口福，我這才剛剛煮好水沒多久，你就來了。”

葉曉對于吃喝玩樂十分精通，自然在茶道方面有所造詣。

他執起一旁的小銅壺壺，將水倒入杯中，一股茶香瞬間撲鼻而來。見凌飛霜站著沒動，他熱情地招呼道：“祖宗快過來啊，還在猶豫什么？別人想喝我烹的茶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呢。”

“你為何不跟我上去？躲在這里作甚？”凌飛霜站在原地不動。她不明白，要是葉曉不愿意幫忙的話，他為什么還會來到酒樓？要說愿意的話，為什么卻不跟著上去解釋清楚？

葉曉動作優雅地結束了泡茶的動作，放下銅壺說道：“祖宗沒答應我的要求，所以我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幫忙。”

凌飛霜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她上前幾步在他面前坐下，黑眸灼灼盯著葉曉，眼里有一絲怒氣浮現：“我們之前不是說好了嗎？”

“是。原本我是希望你退出風月樓，但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不僅要你退出風月樓，更要從此以后相忘于江湖，不再來往！”

他喝了一小口茶，將桌上另一杯茶推向凌飛霜，接著說道：“你若是不答應，我絕不可能出手。反正裴家父子是死是活，與巫教有何恩怨情仇，這一切皆與我無關。”

“為什么？”

這是凌飛霜第二次問他。為什么執意要她退出風月樓？為什么堅持要她與風月樓斷絕關系？

“你知道玄道鬼門嗎？”葉曉知道今日若是不能給凌飛霜一個理由的話，凌飛霜絕對不可能妥協。他斟酌片刻，開口道：“玄道鬼門是位于朝云穆玉兩國交界處，頗為有名的門派。這門派中的人在江湖上行走時的裝扮皆是面戴惡鬼面具，身著獸皮，打扮怪異，因而要認出他們并不是難事……”

凌飛霜皺眉，鬼面？打扮怪異？是中元節那一批人嗎？

“玄道鬼門？無緣無故，你為何突然提起這門派？”

“祖宗，你且慢慢聽我道來。”

葉曉見她沒動眼前的茶盞，隨手幫凌飛霜換了一杯新茶，這才接著說道：“我在穆玉的時候就有聽聞，江湖有人出萬兩黃金欲買風月樓樓主的首級。風月樓人才濟濟，高手云集，這無憂城算是風月樓的地盤，那些欲得賞金者再怎么蠢也不可能前來風月樓的地盤妄想取得霽風月的首級。于是，眾人就在除了無憂城之外，霽風月去無魂涯可能經過的地方設下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