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九也沒想瞞他,坦言道:“巫教與我的過節?呵,那可多了去!”
“我年幼時,娘親一向體弱。生下我之后,更是常年臥病在床。后來娘親病重,大夫皆束手無策,只道時日不多,準備后事吧。我與爹親并不放棄,四處尋醫。終于遇到一老先生,他救人無數,醫術精湛,只道,要治好此癥不難,不過需要的藥引卻是難求。”
葉曉好奇道:“是何藥引?”
“正是玲瓏草。”裴九兩眼放空,陷入回憶中。思緒飄回了十幾年前。
“玲瓏草生長在巫教的寨子中,遍地都是。對于外人可能是千金難求,對于巫教來說那就是一文不值,毫無用處。爹親當時便欣喜若狂,向老先生討要了藥方,帶著娘親與我匆匆趕往巫教。”
“原以為只要跟巫教的眾人說清楚來意,眾人就不會阻攔爹親入內采摘玲瓏草。哪知,眾人皆說,當年是我爹不愿繼承巫教教主之位,自愿放棄巫姓,如今已不算是巫教之人,不得入內采摘玲瓏草,而且巫教也不可能拿玲瓏草贈與爹親!畢竟,爹親是一個外人而已!”
“爹親好話說盡,巫教眾人還是不愿意贈與玲瓏草,并在寨子外下了蠱毒與陷阱,以防爹親進入采摘玲瓏草。爹親與我在外跪了三日,苦求一兩玲瓏草,對方不愿給予也罷,還特地在爹親面前將大部分玲瓏草收割下來并付之一炬,言:巫教寧愿燒掉這些,都不會給爹親一片葉子。”
“這,簡直是欺人太甚!”葉曉氣極,怒拍了一下桌子。
“呵。”裴九輕笑,眼中是濃得化不開的悲傷,“娘親知道這件事之后,認為是自己的緣故使爹親與我遭受如此羞辱,郁結于心,娘親整日悶悶不樂,很快地便撒手人寰。”
“娘親過世之后,我與爹親繼續開打鐵鋪,相依為命。偶然一日,聽往來的客人說起有人將對巫教不利。爹親念著血緣親情,匆匆趕到巫教,通知巫教眾人。可惜,巫教眾人不以為意。爹親回到鐵鋪沒多久,就聽說巫教被滅。爹親大慟,隨后便收拾行李,帶著我回到巫教,一方面是要查明真相,另一方面是查看巫教是否還有人生還。若有,就可以幫他們一把,找個地方安置他們。”
“只是,想不到的是……爹親這一去剛好踏入了自己胞弟臨死前設下的陷阱中!”
“啊?”葉曉兩眼圓瞪,驚得長大了嘴巴。
啥?弟弟害自家兄長?不救嫂嫂也就算了,江湖之事還想把原本事外的退隱兄長都拖下水?巫教的人是不是練蠱的同時把腦子都練沒了?
葉曉氣得都想破口大罵了,他努力壓抑住心中的怒氣,感嘆道:這等秘辛果然不是常人能承受得住的。看裴九好像也憋了蠻久無處訴說的樣子,算了,自己好心,給他一個傾訴的機會。哎,能者多勞,自己辛苦點,受著吧。
裴九可不知道葉曉心中所想,他兀自沉浸在過往的回憶中,聲音帶了一絲諷刺問道:“你可知道他為什么要陷害我爹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