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容美目圓瞪，滿臉怒容，質問道：“這算哪門子為她好？難道你們沒發現主人最近已無笑顏了嗎？你們日日將她留在府中，不讓她離開府里半步，這跟囚禁有什么區別？連她想出府這一點點簡單的要求都不被允許，你們還說什么主人的決定會全力支持？”

“裴九，你是不是忘記你要永久效忠主人的誓言了？”

是不甘屈尊于人，想取而代之了嗎？

輕容不敢問出口，她與裴九自小相識，裴九的心機與野心，她都清楚。如今商行能有這般龐大，橫跨朝云穆玉兩國，裴九功不可沒。他不甘心將一切歸還給主人也是正常的，手握過這商行生意的大權，更加清楚它帶來巨大的利益，會動心也是正常的。

她悲觀地想著，面上浮現了哀色，她能理解裴九，但是不能接受這樣的他！

“你在胡思亂想什么！”若說輕容了解裴九六分，那么裴九就是完完全全的了解輕容，他一看輕容的臉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頓時好氣又好笑，“在你心中，我裴九就是這般貪圖富貴，忘恩負義之人？”

輕容低垂著腦袋，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葉曉見狀，擔心這小兩口吵起來后二人之間會有隔閡，忙出來打圓場，解釋道：“輕容妹妹，你誤會裴九了。我們這是……”

“我自己來說吧。”裴九嘆了一口氣，“在此之前，你要如實回答我的問題。我且問你，昨夜，主人可有出府？”

輕容抬頭，飛快地回答道：“沒有。”

“說謊。”裴九肯定地說道，他揉了揉輕容的腦袋，寵溺道：“說謊可不是個好習慣。”

輕容面無表情地拍開他的手，又沉默下去。

“她出府了！”裴九收回被拍紅的手，也不生氣，又說道：“主人她雙手指尖上皆有細微傷口。是什么造成的呢？你想，主人武功高強，若是遇到武功不相上下的敵人，留下的傷口肯定不止這些，若是武功不如她的，定是分毫無損，指尖又怎么可能受傷。”

“接著，你又想到主人出府定是去風月樓了。雖說風月樓中有機關，但主人從小是在風月樓長大，對于風月樓了如指掌，不可能會受傷，加上在風月樓有主人的朋友，她不需要躲躲藏藏，更不可能去攀爬風月樓。所以你猜測唯一的可能性是她從府中翻墻出去時不小心滑倒，手上使力攀附，所以留下了傷口。你認為若不是我的禁錮，主人就不用翻墻出去，不翻墻就不會受傷。你對嗎？”

裴九所說的和輕容所想的相差不了多少，還有一點讓輕容有此猜測的是因為她在幫凌飛霜收拾房間時，在她昨日所穿的鞋上發現了一小片青苔，凌府上下，除了墻檐并無第二個地方有青苔。

“你是怎么知道她手上有傷？”輕容垂眸，忍不住問道。她一想到因為自己聽信裴九的話，阻攔凌飛霜出府而使凌飛霜受了傷，她就忍不住后悔！都是因為自己，主人才會受傷的！

“自然是看的。”剛剛進入書房，他第一眼就看到凌飛霜翻閱書冊時，手勢有些不自然，加上她每次翻閱時都蹙著眉頭，雖然她掩飾得很好，但是輕容能看得出來，他也能，畢竟人的一些細微習慣是永遠不會變的。

習慣不易變，因此人的行為做法難以改變。就如同聰明的人心有七竅，多思多疑，所以總也過不了心中因為過往而留下的那道坎。

思及此處，裴九又嘆了一口氣。

“你覺得風月樓的樓主——霽風月是個怎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