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連吃了好幾日的藥,凌飛霜的病才痊愈。
初晨的光透過薄薄云層灑落下來,晨曦的光縷明亮,照得檐上的積雪越發璀璨奪人。
凌飛霜腿上的傷勢已恢復得差不多了,依照一見喜的囑咐在輕容的陪同下,手扶著白玉欄桿,緩步而行。
“小霜——”
廊下人影傾斜,腳步聲輕盈,爽朗的聲音自外頭傳來,凌飛霜和輕容回頭,院門外,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凌飛霜回眸之際,那抹身影早已三步并作兩步行至近前——仍是那熟悉的俊顏,一向清亮的瞳眸藏著喜悅,似要生生將面前女子吸納入內才罷休。
“阿喻,你怎么來了……”
只是,若有似無的藥味讓司明喻一愣,司明喻這才注意到她的腿腳似乎不便,短短幾月不見,相較于以往,凌飛霜的竟是消瘦不少,她究竟是遭遇了什么?
司明喻心口一陣抽痛,他不覺蹙了眉,不待凌飛霜開口,他便又道,“若不是我在城中偶遇裴九,竟是不知你也來到了玉城!這段時間究竟是發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把自己弄成這番模樣?”
凌飛霜愣了一下,沒想到司明喻一開口就是如此兩句話,反倒讓她一時間失語了。
司明喻見她不言,上前頂替了輕容的位置,伸手扶著她慢行,竭力掩下怒氣追問道:“是何人傷你?你跟我說說,我替你報仇去?!?/p>
凌飛霜訝然地抬眸看他,溫柔風里,飄浮著著馥郁芬洌的味道,隱約中,還能聞得出淡淡的藥味,她抿了抿唇,許久才說了一句,“沒必要。都過去了?!?/p>
沒有憤怒不平,反而像談起與自己無關事情一般,無悲無喜。
司明喻愣住了,沒想到她會如此說。他看向凌飛霜,她的眸子里一片平靜。
這樣的平靜卻叫司明喻心頭略震,他沒有再說話,就這樣呆呆望著,渴望從那雙美麗眼眸里瞧見些許的暖意,哪怕只是一絲微笑。
隨即,她側目看了他一眼,她真的笑了,輕柔的一枚笑容,宛若沉潭中的一波漣漪,蕩漾了心湖,打破了平靜。她望著他,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不欲再談之前的話題,開玩笑道:“怎么?被我現在的聲音驚到了嗎?”
“怎會?!彼久饔饕残α耍难鄣资钦嬲\的笑,溫和眸光將凌飛霜的所有變化一并吸納包容,“無論你變成什么樣,在我心里,你仍舊是你。”
這是司明喻第一次用這種類似于表露心意的口氣與凌飛霜說話,心中的情意毫不掩飾,有耳朵的人都能聽見。
凌飛霜臉上的表情僵住了,緊跟著而來的是不知所措——她一直將司明喻當成志趣相投的好友,原以為對方也是這般,萬萬沒想到他竟然對她抱有男女之情。
在她看來,司明喻很是注重美丑之分,凌飛霜的童年陰影也因他而起,哪怕他平日里對她不錯,那也是出于對她為人的欣賞或是對殺手行業的好奇,絕對不會是對她動了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