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玲吐了吐舌頭，使喚隨從將她推入屋內，這才說道：“我這不是怕打擾到你和樓主商談事情嗎？”

她與玉清皆被凌飛霜所傷，兩人皆視凌飛霜為死敵，因此巫玲極其輕易地將玉清劃入盟友的范疇。養傷期間，閑來無事就來找玉清聊聊天，罵罵凌飛霜，以解心中怨氣。

這一接觸下來，巫玲發現，玉清這人著實不錯。雖然看著陰鶩，但是平日待人有禮斯文，尤其對她溫柔有加，自從她受傷以后，前前后后為她找了十幾個大夫，日日替她把脈，就擔心她被凌飛霜下暗手，傷到筋脈，受了內傷。

這番舉動，直接讓巫玲好感飆升，將玉清視為知己，平日里的相處不由多了幾分熟稔的親昵。

“你跟樓主談了些什么呀？”巫玲歪著頭，好奇地問道。

“不過是尋常的交談罷了。”玉清上下打量了她幾眼，又問道：“今日覺得如何？可有好些？可曾覺得胸口發悶，氣血翻涌，同時有錐心之痛？”

巫玲哎呀了一聲，笑嘻嘻回答：“沒有，都好著呢。”

玉清這才放心地點點頭，拿起未看完的書籍接著翻看。

巫玲百無聊賴地坐了一會，摸了摸隱隱作痛的右手，又開口道：“我們什么時候再去收拾凌飛霜呢？那凌飛霜一點都不念我與她的過往情分，一出手便斷了我的一手一腳，實在狠毒！”

她說得憤慨，沒注意到玉清眼中的厭惡和嘲諷。

呵，狠毒？

他只不過命人擄走裴九等人，凌飛霜便要他與所有暗衛的性命。而巫玲傷了裴九，卻是受與裴九同樣的痛苦，并沒有讓她以命償還，這其中區別對待只要不瞎的人都可以看清楚。若是凌飛霜真不念過往的情誼，她只怕早已如同那些暗衛一樣，墳頭草都有一人高了。

玉清握拳輕咳了幾聲，掩下心中的鄙夷，好奇道：“據我所知，在風月樓她與你最親近，但見你對她似乎多有不滿，是何原因讓你如此厭惡她呢？”

為什么這樣厭惡凌飛霜呢？

其實，剛進風月樓，她武功不高，偏偏性格刁蠻，得罪了不少人，然而她并無習武的天分，在以強者為尊的風月樓中，她實在是個既讓人不屑又惹人厭的小角色，她感激凌飛霜處處護著她，那時候她真心將凌飛霜視為自己此生唯一的好友。

可是，后來為什么會變了呢？巫玲垂下了眼眸，陷入了沉思——與她毫無習武天分恰恰相反的是，凌飛霜的習武天賦非常之好，連樓里最嚴格，從不夸人的教導師傅都夸獎她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

因為這一句話，凌飛霜一躍成為眾人最崇拜的人，隨之而來的是，樓里一起訓練的眾人有多崇拜凌飛霜就有多鄙視她，認為她為了活命特地巴結凌飛霜，說她是凌飛霜的小跟班。那時候的她，偶爾會想，要是沒有凌飛霜就好了啊……其實她并不是很差，樓里資質比她差的一抓一大把，就因為她身邊的人是整個風月樓最厲害的天才，兩者相比較所以才襯得她如地下的黃泥一樣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