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氏心中得意,面上卻不為所動,反而提起了另一件事,“你弟弟身薄體弱,實在不宜進宮,為娘為此寑食難安,不知吾兒可愿替為娘解憂,代替清玉入宮嗎?”
她就這么居高臨下地看著伏在板凳上的霽風月,仿佛他要敢說個不字,那鞭子就會立馬落下。
霽風月咬了咬牙,“兒子不——”
“啪”得一聲,霽風月的話還沒有說完,一鞭子便朝著他落了下來,清脆的響聲、背上火辣辣的疼,不用看霽風月都知道后背皮開肉綻。
緊接著是第二鞭,第三鞭……
霽風月倒抽了好幾口涼氣,后背上的肌肉因疼痛不由自主繃緊抽搐,混合著滲出的鮮血,看上去血肉模糊,十分恐怖。
行刑的侍衛見狀,很是不忍,但是閆氏沒有開口,他也就沒有停下,自己不過是個小小的侍衛,能怎么辦呢?
霽風月雙目猩紅,額頭上的冷汗滑到鼻尖上,他看了眼眼前不為所動的閆氏,將求助的目光轉向了馮如令,“父親,救救孩兒……”
馮如令看著他,慢悠悠道:“你娘親脾氣大,最見不得別人忤逆她,就算為父出面求情也是一樣。清云,你還是答應你娘提出的要求吧。”
霽風月聞言,低下了頭,原來所謂的莽撞無禮,私自出府都是借口,今日爹娘在此等他,不是為了聽他認錯,而是為了逼迫自己代替清云入宮!
若是他不答應,就是變本加厲的懲罰!
在這一刻,霽風月只覺整顆心被放置在冰窖之中,整個人都冷得渾身打顫,他認命地趴在凳子上,任由汗水迷濕了眼睛。
他微微抿了下嘴角,覺得自己并不是個冷酷無情,不顧家人的人,早在聽到圣旨時,他已經有了應對的方法,他想告訴雙親和弟弟,讓他們不要擔心,但是……
他所謂的家人在聽到圣旨那一刻的言行舉止全然超出他的意料。幾乎是不假思索的,他就被推出來當個犧牲品。
沒有人在乎他的想法,沒有人在意他的感受。
那他們,應該也不需要他的應對方法了吧……哈……
就這樣吧,既然他們不把他當做家人,那自己又何必讓他們如意。
只要他們不心疼,盡管將他打死好了。
他想了許多,意識卻慢慢模糊,眼前的一切都重了影,一個兩個四個,晃得他眼暈想吐,張張嘴說不出話,只能緊皺著眉頭,一動不動地伏在板凳上。
馮如令見他還是不愿松口答應,繃著臉正想讓下人多加上幾鞭時,就見“臥病在床”的小兒子飛奔而來。
目光觸及霽風月背上密密麻麻的傷口,清玉不由大驚失色,他推開行刑的侍衛,伏在霽風月身上道:“爹,娘,大哥做錯了什么你們要這樣懲罰他?”
“玉兒——”閆氏上前,想要拉開清玉,“你出來做什么,快回房去!”
玉清甩開閆氏的手,“我不回。我沒病,你為什么老是要我裝病?”
“娘還不是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