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清玉劍眉微挑,仍是笑瞇瞇道:“大業將成,本帥難免激動,想找個人傾訴一番。是本帥失禮了?!?/p>
他面對她的時候總是態度謙和有禮,甚至有時候還頗為忍讓,凌飛霜心中卻不知為何總有些異樣的感覺,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妥,卻偏偏又說不出來。
“只是……”清玉話鋒一轉,“現在穆玉國君請了步藏鋒坐鎮,有些棘手。”
“那步藏鋒原是鎮國大將軍,十八年前因穆玉國君圈養孌童一事,步藏鋒勸阻無效之后,怒而解甲歸田,不問朝政。此次,穆玉國君連下三道圣旨將他召回朝中,不僅恢復他以往的官職,更是加封護國公,命步藏鋒陪同他出戰。”
“此人征戰沙場二十年,領軍打仗無數,未有敗績,實乃勁敵。可惜,我方重兵壓城,穆玉則是僅剩不到十萬的兵馬,雙方兵力懸殊,此時步藏鋒要防守玉城已然吃力,逞論其它,因此昨夜霽風月提議,不如暫時收兵,圍困玉城,慢慢耗盡穆玉僅存的兵力……”
“但,本帥認為此計不妥。現在趁士氣高漲,斗志正旺,勢如破竹,一舉攻擊玉城并不會費多大力氣。因此,本帥決定明日出兵,將穆玉完全收入囊中!”
他一個人在那邊說得慷慨激昂,凌飛霜卻是興致缺缺,她秀眉一挑,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了清玉的幻想,“所以,這與我有什么關系?”
清玉愕然:“若我事成,你便是開國功臣,加官進爵不在話下。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啊,你難道都不在乎嗎?”
凌飛霜蹙眉看著他,“或許,加官晉爵對大部分人來說是終生所愿。但對我來說,我的夢想并不在此?!?/p>
她說得含糊,卻讓清玉心頭忽地一動,心中有了幾分猜測。
他不可思議地看著她,試探道:“又是關于霽風月的?”
此話,無人回答。
清玉卻是了然,他再一次勸道:“他根本不值得你那樣對她?!?/p>
對話至此,兩人的想法,性格毫無相似之處。凌飛霜再也沒有什么繼續交談下去的欲望,她站起身子,轉身便走。
而清玉話一出口,便察覺到不妥之處,心中懊悔至極,忙解釋道:“本帥只是為你不值……”
凌飛霜側目看他,眸光落于他的身上,聲音冷然堅定,“我的夢,只有一個。這個夢,始終如一。”
說罷,她掀開帳門,和煦的陽光照進昏暗的營帳,微風撲面,吹起了額前的碎發,她微微瞇了瞇眼,整個人如如沐春風一般寧靜祥和,卻多了幾分通透豁達。
玉清看著因她動作而光亮,卻又因她離去而重新陷入黑暗的營帳,唇角浮現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似嫉妒又似感慨,“有的時候,我還真是羨慕他啊……”
誰也沒注意到,營帳旁,一抹月白色的身影在原地站立了許久,微風吹過,卷起了絲絲塵埃,這道頎長的身影才不著痕跡地消失在原地,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