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蘇小夏,你的脾氣呢。”
周嘉信笑得很欠扁,蘇小夏卻沒工夫搭理他。
頭皮忽然一緊,蘇小夏偏過頭去,就看到周嘉信正抓著她一縷頭發翻來覆去的研究。
他的臉離得很近,近到蘇小夏可以看到他長長的眼睫毛,聞到他頭上淡淡洗發水的香味。
“干啥?”她心跳有些加速,連耳朵都開始滾燙,好在披散著的頭發,恰好遮住了那抹顏色。
“蘇小夏,你終于決定不再當男人了,就是頭發有點兒毛躁,隔得遠了還以為你燙了個金毛獅王同款發型呢。”
周嘉信的動作是溫柔的,說出口的話卻永遠臭如狗屎。
“滾。”
蘇小夏翻了翻白眼,在心里告訴自己“生氣使人丑陋”。面對周嘉信這種喜怒無常厚臉皮的人,若是真跟他計較,她大約早就被氣到少年白頭皺紋如溝了。
“喏,這兒還有冰激凌。”
這邊,蘇小夏心氣兒還沒理順。那邊,周嘉信已經放開了手,在零食袋子里一通亂翻。翻出了兩個甜筒,立馬塞了一個給她。
蘇小夏瞇起眼睛看他,周嘉信嘻嘻一笑往后一倒,靠在沙發上愜意開吃,那樣子真是享受極了。
她突然就想起孩童時期周嘉信勾著她脖子叫弟弟的樣子。
他們會湊了零花錢買一個最好吃也是最貴的雪糕分著吃,會因為誰吃的多誰吃得少誰吃第一口和誰擁有最后一口而爭得面紅耳赤,周嘉信總會在蘇小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迅速大口大口把冰激凌吃到只剩一根光棍兒,然后在蘇小夏悲痛萬分的注視下,小嘴一抹小手一揮道:“下回換你吃。”
而蘇小夏小時候耳根子也軟,雖然每次發脾氣說再也不理周嘉信再也不跟他一起買雪糕,過后在周嘉信的煽動下,又會暗搓搓的拿了自己的零花錢跟他湊在一起,商量著這次該吃什么口味好。
就這樣,雖然她和周嘉信的零花錢不多,但兩個人湊在一起,每年夏天也總能將超市里最好吃的雪糕都嘗不止一遍。
從前那些日子就像是開在蘇小夏心上經久不敗的花,每每想起來,心中都是一陣舒心,那是獨屬于她和周嘉信的回憶,好像連時光也偷不走。
第二天一早,上學的路上。
蘇小夏邊聽著音樂邊吃著包子,路上的景色不停地倒退,她的心情卻像飛舞的發絲一樣向上生長。
然而好景不長,眼瞧著都快到學校了,自行車卻噗通一聲倒了,手上的包子咕嚕嚕滾到了路沿,粘了滿身灰。
早在自行車開始歪歪扭扭時蘇小夏就發覺了。探頭一看,發現周嘉信正一手把著車頭,一手拿著包子,那架勢看起來就不穩當。
她伸手拍了拍他道:“注意安全,能不能靠譜點兒。”
周嘉信笑道:“沒事兒,我老司機。”
說話的空檔,他又往自己嘴里塞了兩口包子。
也就是這位老司機胡吞兩口包子的工夫,連人帶車的栽了個“狗吃屎”。
趴在地上那一刻,蘇小夏對周嘉信嫌棄,又深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