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夏實在摸不清林舒冉這是什么神奇的腦回路。

“我也覺得我爸特不要臉，可那又有什么辦法呢，我也無法阻止。”

林舒冉將燒紅了的煙頭狠狠按在桌面暗紅的紋路上，接著道：“顧南從那個時候起就視我為洪水猛獸，說起來，我也是受害者。”

說到這里，林舒冉瞟了蘇小夏一眼，“不然你怎么會有機會。”

蘇小夏扭過臉，裝作沒聽見她最后一句話，心想原來愛情真的會讓人神志不清。

顧南來時，蘇小夏正準備無功而返，瞧見他慌慌張張的模樣，頓時便來了精神。

“我說過，不要再挑戰我的底線。”

對著林舒冉時，顧南臉上永遠是一副極為忍耐厭惡的樣子。

他走到蘇小夏身邊，伸手扶住她肩膀，面色終于柔和幾分，低頭問道：“你沒事吧？”

那一瞬間，坐在對面的林舒冉，眼睛里透出冷冽的光，讓蘇小夏不寒而栗。

然后，她又恢復成沒有生氣和任何情緒的樣子，很平靜地道：“顧南，你恨我吧，我就是這么卑劣，就是不想讓你好過。”

蘇小夏簡直要在心里為林舒冉面不改色的狠話鼓起掌來，得不到愛也要得到恨，多么可悲又可怕。

然而顧南卻只是淡淡瞥她一眼，冷漠開口：“你不配。”

林舒冉眼圈一紅，一副被傷到極致的悲痛模樣，“你說什么？”

可是顧南卻不再搭理她，話音落，便要帶走蘇小夏。

剛走兩步，林舒冉卻像瘋了一般撲過來，雙手死死拽著顧南衣袖，“你再說一遍！”

蘇小夏一順不順地盯著林舒冉，生怕她就像孫榆陽對周挺那般突然咬顧南一口。

三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場面一時之間有些尷尬，眼看就要失控，顧南猛地一把甩開林舒冉的手，嫌惡地看她一眼，然后就一言不發地拽著蘇小夏離開了。

“我喜歡了你整整六年，你憑什么說我不配？！”

身后林舒冉憤怒的咆哮聲與旁人的議論聲越來越遠，蘇小夏沒有回頭，她不敢回頭，生怕就見到那人眼中的瘋魔。

顧南似乎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若不是她離得很近，幾乎就要聽不見，她忽然心中一緊，默了半響道：“你好像很難受？”

“嗯，有些難受。”

顧南倒是老實，蘇小夏卻不爽了，“你在心疼她？”

話一出口，語氣里帶著的刺，將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顧南忽然停下腳步，偏過頭看她，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你在吃醋？”

蘇小夏蹙眉，今日怎么什么都能扯到吃醋？

“沒有！”

瞧著她咬牙切齒卻還要裝作毫不在意的模樣，顧南終于笑出聲來。

他揪了蘇小夏臉頰一把，將她肉嘟嘟的臉扯得略微泛紅，才笑道：“我沒有心疼她，我是在心疼我自己。”

蘇小夏斜著眼，一副不愿相信的表情。

“真的。”顧南松手，拍拍她頭頂，接著道：“每次看見她，就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你說我可憐不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