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盟友？該死的人類，他們襲擊了陶拉祖營地！”有個重瞳老獸人啐了一口，惡狠狠的說。

凱凱吃了一驚，轉頭一看那老獸人的衣飾，他是個黑石氏族的老兵。

黑石氏族曾經是德拉諾獸人入侵艾澤拉斯的主力，作為部落前領導人奧格瑞瑪·毀滅之錘的直屬氏族，他們參加了艾澤拉斯世界從第一次獸人戰爭到對抗天災軍團的所有戰爭，打的仗最苦，死的人最多，但是戰爭經驗也是最豐富。

長期戰爭的磨練使得他們有別的氏族所沒有的眾多技藝精湛的精銳老戰士。當年薩爾從聯盟戰俘營拯救出來的中階以上等級的獸人竟有四分之一屬于黑石氏族。

所以這次四個雙足飛龍馭手竟有三個是黑石氏族的老獸人。

說話的老獸人一只眼睛是灰色的重瞳（當然凱凱知道那不過是白內障），他的目力其實已經不適合偵查任務了，但是他精湛的飛行技藝仍是雙足飛龍領隊的不二人選。

“這……有人傷亡么？”凱凱有點驚訝，不知道一向熱愛和平的吉安娜怎么會出此下策。

“具體情況不知道，那里是牛頭人的地盤。”另一個雙足飛龍馭手搭腔。

“孩子！不要相信那些人類……還有精靈，這是我的忠告。在他們眼里，我們不過是野獸而已，他們早晚都會將我們殺死的！”重瞳老獸人最后緊了緊雙足飛龍身上的鞍具，坐在一頭雄壯的淡金色雙足飛龍身上。

“lok-tarogar！”

重瞳老獸人回頭朝著眾人呼喊一下，那頭足有四米多高的雙足飛龍叫囂著人立起來，猛地沖下高聳的通天塔，擦著奧格瑞瑪城墻的邊緣迅捷無比的沖入遠方的天空。

隨后，其他三只載著獸人飛行馭手的雙足飛龍也相繼跟隨飛去，消失在遠處海和天連接的地方。

雙足飛龍管理員多拉斯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微微一曬，“這些老兵還活在仇恨中，知道么小犢子，你看到的奧格瑞瑪只有一個，但我每天站在這高高的通天塔上，卻能看見無數個奧格瑞瑪……”

“多拉斯你說的是？”凱凱聽他話里有話。

“我不想再看見部落內部再流血了……但是我站在這高處，只能眼睜睜這么看著……”

多拉斯長嘆一聲，慢慢坐在通天塔邊的木柵欄上，兩腳懸空，掏出一個劣質的玻璃瓶，打開了塞子，往嘴里灌了一口烈酒。

“噗……咳咳！該死的矮人烈酒，真是夠味！哈哈哈！”多拉斯被烈酒嗆了一口，隨身將酒瓶遞給凱凱。

凱凱挨著多拉斯坐下來，接過他的酒壺喝了一口，暗暗咧了咧嘴，心說，“這特么也算酒？就是苦水加點酒精么。艾澤拉斯的烈酒不過是嗆人，完全沒有現實世界的蒸餾酒醇厚綿長味道。”

凱凱還在那里嫌棄烈酒呢，雙足飛龍管理員下面一句話差點把他嚇得把酒瓶丟掉。

“我看你跟那個精靈好幾天了？想見她一面？”多拉斯隨口說道。

“噗~”

凱凱嚇得一口把嘴里的酒噴了個干凈……

好么，自己覺得挺隱蔽的沒人看見，其實早就有人關注到了。

凱凱心里飛快的轉著念頭，他知道部落情報機構“破碎之手”在奧格瑞瑪內部也有龐大的內視眼線，這種類似安全局的情報人員可能偽裝成任何一個普通的奧格瑞瑪居民，多拉斯該不會是“破碎之手”的人吧？

凱凱內心翻滾，但表情上嬉笑著對多拉斯說，“你這個矮人烈酒太厲害了！”

“差點把我的酒瓶掉下塔去……沒事的孩子，我喜歡你做的那個冰制的部落標志。沒有必要對我抱有敵意，我對你也沒有。當然，如果你真的把我的酒瓶摔碎了，我會把你踢下塔去。”多拉斯伸手接過凱凱手里的酒瓶，仰頭又喝了一口，繼續慢悠悠的說著。

凱凱心說這個貌不驚人的雙足飛龍管理員啊，站在高處看東西眼睛真是好毒。對付這樣的人，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能得罪。

“不過是覺得那些精靈很特別，尤其是那個小的。”凱凱假裝鎮定的說。

“哈哈哈哈……”

多拉斯聽了忽然狂笑起來，好像聽了很可笑的事。他回過頭來拍著凱凱的肩膀，大聲笑著說，

“我以為獸人就夠……沒想到牛頭人也會對精靈女人有興趣……知道么，當年我們在灰谷，我跟著地獄咆哮剛到灰谷伐木的時候有人攻擊我們，那是我第一次見到精靈，經過一場戰斗，而且我們發現那些死人和俘虜都是女人……”

凱凱有點不明白他要說什么，但是看他的樣子，多拉斯卻以為自己很了解凱凱怎么想的。

多拉斯笑著又轉過頭去看著通天塔下面的人來人往，繼續說道，“……我們那次有不少暗夜精靈俘虜，但是回頭酋長來查問的時候，我們上報的是一個俘虜都沒有……其實這確實違反獸人的榮耀，但是，戰爭么，你懂的……”

“不懂……”

凱凱假裝不懂，但其實內心里已經能猜到一些事情了。

“嗯，你還小，不懂也是應該的……好了，記住，戰爭不是好東西。有機會的話，還像那天一樣守護這個城市，不要讓戰爭毀滅他……不管敵人是來自外面的，還是內部的。”

多拉斯意味深長的說了這句話，卻沒有看凱凱。

他又想了想，繼續對凱凱說道，“其實我喜歡人類那種稱之為愛情的東西，我討厭戰爭，太殘酷，人們都迷失了自己……所以孩子，如果你真的喜歡那個精靈，和那些人類娘娘腔一樣大膽的去追求吧，沒聽說牛頭人和精靈就不能在一起。”

“嘿嘿……”凱凱假裝羞澀的一笑。

既然多拉斯一心把凱凱認定成仰慕精靈的“癡牛”，凱凱現在不好說什么了，這種誤解其實更加適合外人的理解，也對凱凱有利。

雙足飛龍管理員沉默了半響，才又開了口，

“不過要小心，奧格瑞瑪有人想對這些精靈下手了！”

凱凱一愣，驚詫的看著多拉斯。

多拉斯則把酒瓶塞在他手里，“記住，這話不是我說的。去忙你的吧！”

凱凱仰頭咚咚咚的灌了一大口酒，把酒瓶塞還給多拉斯，爬起來就順著樓梯往下跑，一邊跑一邊喊，“多謝你的烈酒！下次我請！”

多拉斯笑著搖搖頭，但當他低頭看自己的酒瓶時，大聲罵了出來，“惡魔的大便啊！該死的小牛頭人把我的酒全喝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