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寂聽著臺下學弟學妹們的吶喊歡呼聲，一瞬間里有點失神，自從自閉之后，他再也沒有登上過舞臺。
這一次，讓他感覺到了曾經的自己。
那個曾經在舞臺之上，為她綻放的自己。
風吹過，撥動肖寂眼前的頭發，露出一雙瞳孔。
因為他對著的方向正是安兮若的所在，安兮若可以看到他的瞳孔，讓她有一瞬間心悸而有心疼的瞳孔。
那是一雙空洞，灰沉沉，無神的瞳孔。
無神到如同死人一般的瞳孔。
“大家好，我是肖沫的說，因為某些原因，由我來介紹肖寂接下來的歌曲，一首《失敗者》…送給你們。”
肖沫的介紹的這首歌曲，其實有點不太符合這次畢業的晚會典禮。
但是！
剛才肖寂已經給了她曲譜和歌詞，雖然歌曲名看起來就像負能量的，但實際里面的歌詞確實一種激勵。
雖然不知道肖寂是否這么想，但肖沫可以從歌詞中看出來，她的弟弟想要從黑暗中走出來。
“失敗者？你們聽過嗎？”
“沒有！網上也搜不到，不會是肖寂自己的新歌吧？”
“臥槽！多久了，幾年沒有聽到肖寂親自演奏和唱出來的歌曲了。”
……
舞臺下的人議論紛紛。
他們之中有不少都是肖寂的粉絲，畢竟他寫了十幾首歌給肖沫彈奏演唱過，作曲人和作詞人都是肖寂，他的名字也被多數人知曉。
“小寂，可以嗎？”
報了歌曲名后，肖沫回身詢問肖寂。
她的語氣很溫柔，也十分的小心。
“嗯…雖然我很弱…很沒用…但我會努力。”
肖寂細聲回答，表示沒問題。
肖沫點頭，看向了配樂隊伍那邊，上臺前她已經將需要的伴奏表復印了幾份遞給了他們。
前奏的伴音響起，似輕柔。
緊接著，是肖寂自己的吉他聲。
《Loser》是一首搖滾型的音樂，并且在原來的世界里，它的作詞者和作曲者都是同個人，他同樣擁有自閉癥。
他靠著音樂，慢慢的走出那個自閉的世界。
而此時的肖寂，也同樣。
僅僅是撥動吉他的一瞬間，肖寂就陷入了自我的音樂世界，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而事實上，周圍對他來說，其實也就是一個四方形的牢籠，他只是在牢籠是享受自己的愛好，音樂是他的第二生命。
“一如既往孤身一人。”
“這樣的日子早已經無法忍受。”
“明明就已無處可去了啊。”
“那就做個好夢吧，晚安！”
“一直以來我們都是這樣。”
“厭惡者愚鈍不堪的夜晚。”
“可明天自然要翩然起舞。”
“為了邂逅而揮手告別。”
“彷徨踱步后終于抵達。”
“這里總該是樂園了吧？”
……
肖寂的聲音有點低沉，卻又夾雜著獨特的磁性，就像前世華晨宇與王力宏的結合，仿佛天生的一副好嗓子。
他不止是在歌唱，同時還是在問自己。
父母車禍去世，對剛剛重生到這里的肖寂打擊很大，因為那時候他剛剛接受自己這一世的父母，讓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但！
之后，在同一個地點，同一個位置。
同樣的事情又發生了。
他這一世相愛的女朋友，也在他面前出了車禍。
那血色的渲染，那讓他崩潰的畫面。
無力，弱小，沒辦法保護。
對于他來說，這都是他的錯。
如果他能夠保護父母，能夠保護女朋友，能夠推開他們，而不是被他們推開，那么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說到底，他們都是為了保護他而被撞。
從此，失去了他們。
僅僅，只有肖沫陪著他。
肖沫在一旁沉默著，那纖細的柳眉深蹩，她知道自己弟弟此時到底是怎樣的心情。
而下方的觀眾，也多少可以體會到。
他的空虛，他的恐懼，他的無助。
繼續！
肖寂繼續唱著！
歌曲迎來了副歌的高潮階段，這個階段的他，猛然的抬起頭，在一瞬間嘶吼出來。
“我是一個失敗者…”
“所以即便是虛張聲勢也無妨吧？”
“再一次，再一次前行吧！”
“讓我們的聲音響徹…”
“我是一個失敗者…”
“那不知何時深藏于，口袋的聲音…”
“那也好這也罷…我才不管呢！”
隨著副歌的高潮，肖寂也變得大膽起來。
這一刻的舞臺是屬于他的，這是他所在的舞臺，以前的一切傷痛，由他承認的自己失敗來承擔。
反正他已經是失敗者，那么之后的一切又有什么可怕的？
就由這一刻，這一曲。
讓他為了未來，為了姐姐而勇敢的走出來吧！
所以！
大膽的說出來吧！
“看吧長長的劉海，已經遮擋了視線。”
“不禁笑出了聲…”
“忽然之間情緒激昂…”
“或許會淡然地消失不見…”
“宛如著齒輪般！”
“想要被愛的話，就說出來吧……”
肖寂的響徹，嘴邊的耳麥！
風吹過的聲音，撥動發絲的心悸。
這一刻，讓下方的群眾都忍不住雀躍起來，仿佛這歌詞，這伴奏擁有著魔性。
就連不遠處的安兮若都有一點動容。
這首歌仿佛不單單的在表達肖寂自己，更是在告訴許多人，我們都有失敗的時候！
但那樣又如何呢？
大膽的走出來吧！
沒有什么事情能夠困住你的一生。
“就在這里試著，再跳一次舞吧…”
“直至黎明到來，跌倒后仍繼續前進吧！”
“若是聽到的話…”
“就大喊著前進吧！”
最后的歌詞，肖寂幾乎是用嘶吼唱出來的！
對于他來說，這是再一次。
再一次的讓自己走出來！
而肖沫那柔弱淡出的淚花，是對于自己弟弟的愛，這是她希望的結果，她的祈求終于得到了回應。
誰能想象，為了照顧肖寂，肖沫從什么都不會，變得什么都會。
曲停，吉他的電音偽音在音響回蕩。
觀眾也從歡呼中安靜下來。
肖寂保持著彈奏吉他的姿勢。
緊接著，是無數的掌聲響起。
就連安兮若也同樣，她伸出自己潔白無瑕的雙手，為肖寂鼓掌。
肖寂佇立在舞臺上，聽著掌聲。
她曾經對肖寂說過：你的舞臺，是對我最好的禮物。
——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