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趕來圍在床邊,面色焦急的看著床上之人。
良久,只見莫離微微皺起細眉,睫毛因為蘇醒撲閃著。
楚懷瑾一動不動的盯著她的動作,握著她的手也微微加大的力道。
“我的,手好痛。”許久未開口的原因,嗓音沙啞而低沉。
“弄疼你了,對不起對不起。”楚懷瑾反應過來后,連忙松了手勁,才發現莫離的手已經被他捏出了印子,心中的歉意愈來愈濃。
所有人都沒有見到過如此驚慌失措的楚懷瑾,直到楚老王爺在楚懷瑾的肩上拍了拍,他才平復下來。
莫離緩緩地睜開眼睛,因許久未見陽光的緣故,又閉上了,反反復復幾次才適應過來。
“醒了醒了,小姐醒了,太好了。”玲瓏在一旁用手帕擦著淚,又哭又笑。
“水。”莫離可算明白為什么電視上病人一醒來就要水了,以前只覺得是套路,現在覺得嗓子是真的干。
她看著楚懷瑾端過來的水,想要起身伸手去拿,結果發現實在是沒有一絲一毫的力氣,便躺在楚懷瑾的懷里,就著他的手,連續喝了三杯,才感覺喉嚨好受了些,勉勉強強可以開口。
“謝謝。”莫離垂首,默默地對楚懷瑾說著。
楚懷瑾看著莫離,總感覺她這次醒來好像有了一些變化,但是楚懷瑾只當她是因為剛醒來的緣故,便沒有多放在心上。
“小莫離,你可算醒過來了,我們都快擔心死了。”
莫離看著環著楚老夫人的楚老王爺滿臉的擔憂,她心中冷笑著。
擔心嗎?之前原身受苦的時候怎么沒見你們擔心過?原身差點被···那個時候你們在哪!
“是嗎?”
莫離看著眼前的人,冷冷的說著。
輕輕地兩個字卻忽然讓房間的氣氛冷了下來,連楚懷瑾都不解的低頭看向她。
莫離輕輕地推開楚懷瑾,默默地躺回床上,背對著眾人。
“我累了,需要休息,謝謝你們的擔心,請便吧。”
毫無感情的聲音傳入每個人的耳朵,一時間竟碰撞的他們不知所措。
“怎么了?”
楚懷瑾看著背對著他的莫離,感覺出了不對勁。
“我要睡覺。”
“可是你已經睡了半年了。”
充滿悲傷和無助的聲音從楚懷瑾的嘴中發出,莫離瞬間感覺心臟像是被刀子刺的鮮血淋漓,痛的喘不過來氣。
她睡了這么久嗎?
楚懷瑾看著不再說話的莫離,右手握著的杯子‘砰’的應聲而碎,鮮血瞬間沾染了整個手掌,他卻毫無知覺,眼神復雜的看向背對他的莫離,有憤怒,有痛心,還有確幸。
他憤怒莫離不向他敞開心扉,告訴他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他痛心莫離現在對他的不管不顧。
他確幸他醒過來了,她回來了。
他深深地看著莫離的背影,她永遠不會知道他這半年是怎么過的,自從那天母親回來后,他就立馬跑到了她的身邊,等著她睜開眼,然后看見的第一個人就是他。
可是半盞茶的時間過去了,一刻鐘的時間過去了,一個月,三個月過去了,誰能告訴他,為什么她還不醒?
他不想也不敢再去回憶那半年的事情,渾渾噩噩,行尸走肉。
如今醒了,他慶幸,卻與成了如今的局面。
“你之前在我耳邊說的那件事情可還作數嗎?”
那天,你說:“王爺,等我找回你的母親,我們就成婚吧!”
一片靜默,無人作答。
莫離緊緊地咬著嘴唇,生怕發出一絲聲音,眼淚一滴一滴的沒入被褥之中,消失不見,只留下一片淚漬證明著它曾經來過。
楚懷瑾不知是怎么走出莫離房間的,等他反應過來時,就已經和夜笙歌喝了半宿的酒了,確切的說是,只有他在喝。
辛辣的酒水劃過嗓子,似是沒有知覺,一口一口的灌著。
夜笙歌看著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心中很不是滋味,說實話,他從來都沒想到有一天楚懷瑾會是這個樣子,頹廢而沮喪。
“懷瑾,不要再喝了,既然你不知道莫莫為什么會那個樣子,那你就去問清楚。”夜笙歌實在看不下去,走上前把酒奪了過來。
“為什么喝不醉?你不是說一醉解千愁嗎?”楚懷瑾面無表情的看向夜笙歌。
“我怎么知道你的酒量這么好?”
怪他嗎?明明是他自己不想醉好吧?
“算了,解鈴還須系鈴人,我帶你去找莫莫,走。”夜笙歌說著便架著楚懷瑾往外走去。
“不要。”
楚懷瑾一個利落的翻身便躲開了夜笙歌。
“可是你這么喝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啊?”夜笙歌生氣的看向默不作聲的楚懷瑾。
“走啊,去問清楚,問莫莫為什么不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沒有告訴你,你自己在這喝悶酒算什么事啊?”
說話間,楚懷瑾又喝下了一小壇酒。
“到底去不去?”
“不去。”
“你說我堂堂人在花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花花公子,怎么就有一個你這樣的木頭疙瘩的兄弟,雖然說我現在已經浪子回頭了吧,但是也很丟面子啊。”
夜笙歌有看了楚懷瑾一眼,發現他還是一動不動,面無表情的捧著酒。
“算了,你不去我去!”話音剛落,夜笙歌便沒了蹤影,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莫莫,莫莫,睡了嗎?”夜笙歌貓在莫離的房門口,小聲的叫著。
“還沒。”不一會兒,莫離隱隱有些顫抖的聲音回答了他。
“那個,你能不能出來一下,我有點事情······”正想著接下來該怎么措辭的夜笙歌,突然看到房門打開,一個黑影猛地抱住了自己。
“······莫莫?你,你干嗎?我告訴你我可是名花有主的人啊。”
夜笙歌一時沒反應過來,還沉浸在朋友之妻不可欺的氛圍中的他,忽然感覺肩膀處有些濕潤。
“莫莫,你,怎么了?”不敢亂動的他只好那里呆呆的站著。
“沒事,我沒事,真的,我很好。”莫離壓抑著哽咽的聲音,可是眼淚總是不聽話一直在掉落。
良久,莫離緩緩地松開雙手,轉過身胡亂的擦著眼淚,略顯狼狽。
“找我有什么事嗎?”調節好情緒后,莫離甜美的看著夜笙歌。
夜笙歌看著許久不見的莫離,心中總感覺這次眼前之人好像變得不一樣了,變得比之前真誠了,對了,我是來干什么的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