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雖說這法子是惡心了點,但還挺管用。”
唐影中笑嘻嘻的看著裴錚,眼底盡是幸災(zāi)樂禍。
“哎,你說蕭大姐會怎么給她爹解釋呢?”
唐影中臉上笑意更濃,仿佛看不見裴錚已經(jīng)黑的快滴出水來的臉。
“嘿嘿,我猜老匹夫肯定也是在意的,畢竟誰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嫁過去就守活寡吧!”
“唐影中,你真的很閑阿,不如把蒼山里那些小東西交給處理了,反正你很擅長”
“不去”
“不去也行阿,我保證你的那個草原小野馬明年就會嫁給林時行那個殘廢兒子!”
唐影中咬牙,狠狠的瞪了裴錚一眼,“當(dāng)初師傅怎么沒把你扔雪山上凍死呢,多了一個禍害,哼!!!”
說完甩袖而去。
裴錚眼眸微垂,目光停在手邊的一個紙條上。
上面畫著一些線條似的東西,亂糟糟的,像一條條剛孵化出來的小蛇。
仔細(xì)一看,那線條卻有點規(guī)律,或是向某個方向傾斜,或是幾條線相互平行。
“少主”
月影站在門外,拱手而立
“什么事,老候爺回來了,讓您過去一趟。”
“知道了”
他掀開香爐蓋,將那紙條扔進去,眼看著化成灰后,方才離開。
……
“祖父”
“傷可好了?”
“好了”
“有件事,你跟我一起聽聽吧。”
裴仲打開書房后的暗閣,隨著一聲輕響,書架緩緩移動開,后面是一間密室。
一股特殊的氣味夾雜著血腥味撲面而來,暖哄哄的,讓人十分不適。
裴錚下意識的皺緊眉頭。
他不喜歡這種密閉的令人窒息的空間。
密室里火光噼里啪啦的響著,靠墻壁的地方,有個十字架,架子上綁著一個男人,一身血跡。
聽到有聲音,他緩緩抬頭,露出一張圓圓胖胖的臉。
“此人名叫蘇三省,是幽冥山茶馬道酒樓的老板,五年前從南疆燕城水患去的幽冥山,哼,不過,假的終究是假的!”
“祖父可是查到了什么?”
“你在幽冥山那么久,難道沒發(fā)現(xiàn)什么?”
裴錚負(fù)在身后的手倏的抓緊,隨即又放松。
“那時我傷到了頭,很多事情記不太清了。”
裴仲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輕笑一聲,“這個人是個太監(jiān),還是從宮里出去的。”
他手指一抬,對面?zhèn)鱽硪宦晳K叫。
蘇三省的褲子落到了腳底,露出殘敗的下體來。
此時他已經(jīng)轉(zhuǎn)醒,猩紅的目光透著忿恨和屈辱,“老東西,要殺便殺!”
裴仲輕蔑,他極不屑和太監(jiān)這種生物打交道,“殺你?你還不配讓我動手。”
“啐!亂臣賊子”蘇三省瞪著眼睛罵。
“亂臣賊子?看來沒抓錯人,當(dāng)年的事情你還是知道一些的,把人藏哪了?你若老實說,你這條賤命還是可以不要的。”
“我不知道你說的什么?”
“不知道也行,洛南鎮(zhèn)東阿村的蘇子七你應(yīng)該認(rèn)得吧,聽說她有一個七歲的男孩,你說如果把那孩子送進宮里,和你一樣去伺候太后怎么樣?”
蘇三省驟然抬眸,此刻的胖乎乎的圓臉猙獰的嚇人,“你……你”
哇的一聲,他吐了一口黑血。
裴仲目光淡淡,仿若未見,“老夫不屑用這些腌臜手段,但你若不識相,也不介意用上一用。”
蘇三省此刻大口喘著粗氣,蹬著鐵鏈嘩啦啦的響,嘴里發(fā)出咿咿呀呀的聲音,整個人像是一張滿弦的弓。
半晌,他忽然如泄氣的皮球一般,低垂著頭。
“你想問什么?”
“當(dāng)年宸妃生產(chǎn)完,孩子去了哪里?”
蘇三省深吸了一口氣,聲音低低的,“當(dāng)年宸妃生的其實是雙生子,一男一女,兩個孩子,被金吾衛(wèi)的首領(lǐng)素問帶走送到洛南鎮(zhèn)上養(yǎng)著,后來不知怎的,消息泄露,男孩被殺了,只剩下一個女孩。”
“怪不得掘地三尺都沒找到小孽障,原來是個女娃娃,哼,接著說”
“洛南鎮(zhèn)刺殺事件之后,素問就消失了,后來我才知道,他帶著那個孩子去了幽冥山,我也是之后才知道的,但是幽冥山上同齡的女孩眾多,素問不知所蹤,我只能憑借當(dāng)年的記憶找人,最后確定了……”
裴錚倏的抬頭,負(fù)在身后的手握緊了拳頭,仔細(xì)一看,骨節(jié)微微發(fā)白,于指縫間露出一點寒光。
蘇三省忽然抬頭,對上裴錚的目光,娓娓道來,“那個孩子因為當(dāng)年的刺殺受了刺激,無法開口說話,被收養(yǎng)她的人送到了幽冥山上當(dāng)學(xué)徒。”
“收養(yǎng)她的是誰?”
“葉九娘”
裴仲拿出一張帛書,仔細(xì)核對上面的找了一番,“那個孩子叫葉雙雙?”
“是,我偷偷查探過她的身世,葉九娘與素問早年曾認(rèn)識,而且葉九娘家中確實有當(dāng)年宮里的東西,這個不信你可以問裴將軍。”
裴仲緩緩轉(zhuǎn)頭,淡淡的瞥了一眼裴錚。
“是嗎?”
裴錚垂眸,“是,當(dāng)初因?qū)ぢ迳駡D,查到了葉九娘家中,她家里確實有一些物品的圖案與宮里的有些相似。”
“這么說,葉雙雙早在一年前就已經(jīng)死了?”
蘇三省點點頭,“是,這孩子也是命苦,我們的人在懸崖底下找到她時,已經(jīng)摔的不成型了。”
“她是被誰殺的,何時殺的,又為什么死?”
“幽冥教每隔幾年便會選一名女子為教主,當(dāng)選者據(jù)說可得無上心法,這其中的殘忍不亞于江湖武林盟主的爭霸,有死傷再正常不過。”
裴仲嘲諷,“邪魔歪道,不過是行尸走肉的容器罷了。”
“那孩子本就先天不足,再加上后來又遇上那樣的事,變成了啞巴……”
“你說在懸崖底下找到葉雙雙尸體的時候已經(jīng)摔的不成人形?那你們是怎么確定那就是她的?”
蘇三省怔怔的抬頭,臉上同樣露出了疑惑,“這?當(dāng)時事情發(fā)生后,我們的人第一時間去了懸崖底,那里除了她之外并無旁的”
裴仲冷笑一聲,“是嗎,也可能是李代桃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