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江煙書去了一趟家里,看見門口堵了很多百姓,不知怎么如此快尋到她,想了想退了出去。
她給了一封書信交于知鳳,讓她交給母親,大約意思是自己出去避避風(fēng)頭,還留了五百兩銀票給予映雪參賽和日常生活用給。她又讓人送了一百兩,當(dāng)初她借江承鈞的一百兩,還于到江府,便是不動聲色地回到了她之前城郊的那個房子,過起孤身一人的田園生活。
夏臨淵自那晚回來,風(fēng)寒又有一次小爆發(fā),連著幾日處理,總算壓制住往好的方向發(fā)展,倒是無法再思考他與江煙書的事了。
方風(fēng)塵仆仆的回來,第一個想見的人便是她。
他迅速洗了澡,換了一身干凈的白藍長衫,還熏了些香,襯得整個人風(fēng)姿醉人。
他尋著路去找江煙書,卻是知鳳告訴他,江煙書不見了。
“不見了?她明明前幾日還在,怎會不見?”
知鳳看著這個風(fēng)采絕華的男子,也就是平了他們朝歌百年水禍的大恩人,自是有幾分好感,笑了笑:“她這是避禍去了。”
“避禍?”
“那日煙書的表演太過驚人,很多人挖了地洞尋她再去表演,除了百姓還不乏一些貴胄。她本來是避你,現(xiàn)在是避天下人。”
夏臨淵點了點頭,望向知鳳:“可否透露一二,她的去處?”說著大方地掏了一百兩與知鳳。
知鳳連忙推過去:“不不不,我雖愛錢,但是大人不必如此,煙書既然想躲,連我也未曾告訴行蹤的。”
夏臨淵垂了垂眸,有些難掩的失落。
知鳳瞧著美男傷心,一時不忍,提醒道:“煙書在朝歌沒什么朋友,除了我這安排的臨時住處,常年都待在城郊的桃村,那也是個隱蔽處,大人似也去過,何不去碰碰運氣哩?”
“桃村。”夏臨淵輕念,目光一喜道:“多謝姑娘!”
知鳳羞澀一笑,不好意思道:“妾身都克死三個相公了,什么姑娘,是老寡婦才是。”
夏臨淵也是有恩必報的,當(dāng)下把石瀾叫過來,推給知鳳:“知鳳姐姐,我這侍衛(wèi),也是個將軍,瞧著姑娘有趣,他也是個單身,不如二位認(rèn)識認(rèn)識。”
本來在墻頭含根草的石瀾突然被主子賣了,正要回頭咆哮,但是知鳳正撞在他胸口,這女子一抬頭,對上她一雙風(fēng)情的眉目,當(dāng)下打了個‘嗝’。
知鳳滿面羞澀:“哎呀,官人長得倒是又俊又結(jié)實,甚合我心意呢,就是不知命硬不硬哩。”
石瀾:“……”
城郊的一處農(nóng)家,這幾日江煙書在這住下,她在桃樹之間弄了些機關(guān),有些人也有尋過來的,但是卻是被這小桃林擋著,她又過回以前慢悠悠的日子。
今日挖了點蔬菜,買了幾只大白鵝,收拾一番,日光明麗。
她躺在湖邊的青石上,桃花的花瓣落了些繽紛在她四周,湖水的白鵝不時發(fā)出幾聲‘鵝鵝鵝……’,整個人似在一幅悠然的田園畫卷中,靜謐安寧。
沒有被逼婚,沒有遇到夏臨淵,她大部分日子也便是如此悠閑,她也從不讓自己過得緊迫,所以即便有才,也只是選了個糊口的賣胭脂的活計,也是內(nèi)心歡喜自在。
只是此時躺在青石板上的她,不得不去想下一步該如何走,她露了那般才藝,日后在朝歌胭脂是賣不了了,不僅胭脂,做很多活計都不方便。還好,她平日花銷不大,若是映雪拿了名次,便讓她做自己喜歡的事,也能養(yǎng)活自己。母親喜歡吃齋念佛,下次讓楚榛替她看看,主要醫(yī)藥費花些錢兩,留下的銀子夠過活幾年,她也慢慢想。
有時江煙書想,人生就像一個個設(shè)計好的機關(guān),你如果不碰到,一路順利通關(guān),你還是你。你如果碰到了,觸發(fā)各種難以應(yīng)對的難題,你要解了,便能前往下一關(guān),若是解不了,便是止步于此。而每過一關(guān)勢必對你整個人的能力、心境以及看法,都產(chǎn)生潛移默化的影響。
比如此刻,她若之前般躺在青石上曬太陽,便沒有之前那般悠閑了。
有腳步聲踏著桃花朝她而來,江煙書不由地睜開眼睛,轉(zhuǎn)身看向來人。
這是一個很危險的人,這是她的第一反應(yīng)。
而這人開口的第一句是:“姑娘可否跟我走,我可以給你任何你想要的。”
陽光下,黑衣緞發(fā),他氣質(zhì)嚴(yán)謹(jǐn)隱隱有威嚴(yán),五官好看的竟不似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