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
修心和鳶兒回到村子后,躺在床上的他始終無法睡去。
無奈之下他一個人來到了院子中,靜靜地發呆,腦海中不斷的重復著夜星河的那些話。
“小兄弟,怎么這么晚了還不睡去?是有什么心事嗎?”
修心轉目一看,卻是鳶兒的爺爺緩緩走來。
“夢前輩。”修心連忙上前攙扶,兩人坐到了院子中的石凳上。
“小兄弟,雖然我不知道在你身上發生過什么?但我這有一故事,可否講給你聽?”老者看著心情郁結的修心,笑問道。
“自然,前輩請講。”
聞言,老者娓娓道來:“那時我也如你一般,是個出家之人。只不過和你不同的是,那時我初入佛門。記得有一次,師傅帶我出寺化緣,到了一條溪邊,溪上有一條獨木橋,正巧此時遇到一位女子不敢過橋,于是師傅上前好心詢問。而經過女子的同意后,師傅就把她背過去了。那時我極為不解,覺得此舉不太妥當,但又不敢講出來,直到過了橋又走了很遠,師傅才將其放下。女子走后,我問師傅怎么能背女施主?”
“小兄弟,你猜猜,師傅對是我怎么講的?”老者問道。
修心想了想,實在想不出所以然,所以直言說道:“前輩我也無法想透。”
老者一笑,說道:“當時我也想不透。但是師傅說,他把她背過來,放下了,而我將她背過來,卻還沒有放下。”
“而我卻還沒放下...”聽到這里,修心心中頗為五味雜陳。
“對了對了,這就是你的心魔,或許你此時還不懂這背后的道理,但我相信你終有一日能夠想的明白。心魔是壞事,但有時也是好事,既然有心魔,就要直面去面對,明白了嗎?”老者摸了摸白花花的胡子,滿面笑意。
一番話,如醍醐灌頂,修心連忙起身一拜道:“多謝前輩指點迷津。”
“快快起身,快快起身。”老者示意道。
老者通過一個簡單的故事,不僅解開了他心中的枷鎖,更是為其指出了一條路。
“小兄弟此時,可是有了打算。”
“是的,前輩,近日我便動身前往鎮魔寺。”
修心的心中不再迷茫,已經知道了自己接下來的路。
老者正色的點了點頭說道:“嗯,不過老叟我聽說那鎮魔寺,乃是所處曇州之地,距離此處極為遙遠,恐怕這一路上坎坷重重啊。”
老者捋了捋胡子,目光深邃。
這個世界名為天選大陸,又為天選界。其上可分青、狐、幽、荒、圣、云、汐、曇七大州。
其中一州之地,便是遼闊無盡,堪比汪洋之海。而且從云州去往曇州,中間還要跨過兩州,路程可謂是十萬八千里。
修心自然知道這些,想當初他從鎮魔寺逃出后,可是走上了幾個月,才來到的云州。不過不解開自己的心結,他便無法從自己的心魔中解脫。
“小兄弟,覺得我那孫女如何?”老者突然一問,倒是問的修心一愣。
“鳶兒啊...她挺好的啊,雖然她平時有時候看起來還很稚嫩,但是她心地很善良,單純的心思下又很可愛。”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老者甚是滿意的笑道。
修心不明白,這位前輩怎么會問這樣的問題。
“若我想將她托付給你如何?”老者偷偷地看著他的雙眼,似想看出他心里真實的想法。
“我...前輩...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修心一時間慌亂的支支吾吾說道。
他從沒想過如此,心里也沒有任何準備。
“哦?莫非是你不想?”老者臉色有些不悅。
“自然不是...前輩...我不是不想。”修心慌忙解釋道。
“不是不想,那就是想咯!小兄弟,說話可是要負責任的,可不要欺騙老頭子我啊。”老者語重心長的說道。
“好吧,全依前輩所言。”修心正色道。
“哈哈哈哈..”見狀,老者捋著胡須大笑。
修心抿了抿嘴,總感覺自己被捉弄了。
...
夜星河等人離去后,一路縱馬狂奔。
這時,他遠遠望到不遠處的前方,有一道身影。
“吁~”。幾人到了近前時,停下了身影。
夜星河一看,立馬將其認了出來,這人正是那客棧中的老道士。
只是不知是何原因,出現在此處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貧道在此已經恭候多時了夜少主,我家師傅煩請您去做客。”老道士行之以禮,恭敬道。
夜星河不知此人的師傅是何來路,但是他卻聽明白了這話中之意。
此時他隱隱明白,看來是有些人是按耐不住了。而且敢攔住他的路,他相信對方定是有絕對的把握。
“把路讓開。”夜星河冷冷道。
“夜少主何苦如此焦急回去呢,難不成魔帝身體有恙,急著等你去送終?”
稚嫩的聲音從夜星河等人的后方傳來。只見,不知何時,在那后方又出現一人。
那竟是一個身著九龍帝袍的白發孩童。他負手而立,清瘦的面孔上,嘴角微揚起一個微妙的弧度。
雖看似是一個孩童,但夜星河卻覺得如臨大敵,絲毫不敢松懈。
“敢如此說帝君,我非要撕爛你的嘴!”四個黑衣人中,其中一個此時暴射而出,滾滾元力下,一掌向那白發孩童拍去。
“不...”夜星河想要制止,但為時已晚。
只見那白發孩童搖了搖頭笑著,隨即緩緩一指,一道白光射出,洞穿了他的眉心。
一擊致命!
當看到那黑衣人的慘狀時,夜星河眼色微凝,面色變的痛苦。
“怎么樣,你身邊還有三個手下,夜少主是否愿意改變想法,隨我而去。”
夜星河雙眼爬上血絲,死死的看著他。
“少主,不要去,哪管我等一死,也不能讓你身陷虎穴。”黑衣人焦慮說道,這時他們當然看得出,這神秘的白發孩童,修為極其高深莫測。
“你們先走,不要管我。”夜星河的身影此時從馬背上飛出,落到了白發孩童的身前,與之形成了對立面。
“少主...”幾人不忍道。
“走...這是命令”夜星河怒喊。
幾人猶豫了片刻,隨即無可奈何,只好御馬而去。
見此一幕,白發孩童倒是笑道:“夜少主給世人以孤冷一面,沒想到卻是如此重情重義,我真是極為欣賞啊!”
“少說廢話,戰便戰!”夜星河語氣冰冷的說道。
聞言,白發孩童嘴角掀起了一抹譏諷的笑意,說道:“既然夜少主執意如此,我便帶你的尸體回去好了。”,
隨即見其,一步踏出,剎那間狂風大作。此時,從那蒼穹之上降下了萬道神輝,僅僅數息間白發孩童的身軀上,便已綻放出了刺目耀眼的白光,一眼看去,如同神祗臨世。
“誅滅。”白發孩童遙遙一指,一道散發著恐怖波動的神光陡然射出。
另一邊,夜星河全身魔氣滔滔,一道道光流,纏繞在他的周身。
就在那光芒射出之時,夜星河的雙手微動,將所有的光流聚在了手中,而后雙手一攤,化作了一個血紅的屏障。
砰!
神光撞向屏障,轟鳴之聲在此刻赫然響起,夜星河腳下的大地崩開了無數的裂縫,然后被余波鎮散開來。
而在這塵煙滾滾間,只見,夜星河的腹中多出了一個被擊穿的血洞。
顯然,夜星河沒有擋下那一道恐怖的神光。
他捂著腹部,面色極為痛苦,嘴角已是血光浮現。
“六成功力下,你竟然還能活著,果然非同凡響,值得魔道第一人的稱號。不過,接下來,我便不準備留手了。”
“夜少主,你且看看這是什么。”白發孩童的伸出了手,掌心中有著一個金燦燦的袖珍小鐘。
可當夜星河看到這個鐘時,確是神情驟然驚變。
“鎮魔鐘!它怎么會在你手里。”夜星河表面雖是冷靜,但心中已是驚濤駭浪。
此乃鎮魔寺的鎮寺神器,號稱能降服世間一切魔道之人。其對鎮魔寺的重要程度超出了一切,可是怎會在此人手中!?
神道之光再加上這鎮魔鐘,夜星河此時已是感受到了一絲在劫難逃。
但他,怎可能如此就范!
“你便是那日,降下神通之人!”夜星河冷冷說道。
“夜少主聰明過人,佩服佩服。不過我卻沒想到,竟然被兩個網中之魚逃了,這讓我寢食難安啊。不過還好,你這條魚兒終究逃不出我的掌心啊。若要怪,就只能怪你夜少主知道的太多了!”
“你究竟是誰,為什么要處處陷害修心!?”
“問閻王去吧。”
此時,白發少年祭出鎮魔鐘。
只見小鐘在半空中不斷旋轉著,最終化作成了一口巨大無比的洪鐘,一股神兵之威赫然在天地間回蕩。而其鐘內有源源不斷的佛光經文將落而下,籠罩著夜星河。
夜星河渾身魔氣蒸騰,卻是被鎮魔鐘壓制的動彈不得,幾息間已有化回魔道真身的征兆。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突然出現,掠走了金光籠罩下的夜星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