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臭小子。”
摘下黑布后,只見那是一個中年男人。他長相英俊成熟,輪廓如刀削般精致。尤其是那雙紫褐色的雙眼,仿佛充滿了魔力,并且其中又不失銳利與鋒芒。
在他身上,你能感覺到一種鐵血又深沉的氣息,這種氣息不被平平無奇的著裝所掩蓋。而他的一舉一動間,又有著一種渾然天成的韻律,這種韻律與帝王之氣相輔相成。
簡單來說,亦是絕頂高手,亦是眾生皆要俯首稱臣的存在。
他就是六道的幾大主宰之一,魔帝夜淵,同時也是夜星河的父親。
“父帝!你怎么來了?”夜星河見到夜淵,格外的驚喜道。
“看過你的信后,為父擔心你啊。這不,我親自來了,我倒要看看誰敢動我夜淵的兒子!”
談笑間,一股肅殺之意無形而生,驚的數里內的生靈皆是惶恐而逃。
這只是魔帝無意而為,但可想而知他心中的怒火。
扛棺人身在一邊默不作聲,心中不由得想起了六道中廣為流傳的一句話:魔帝一怒,伏尸萬里。此時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這種駭人的氣勢后,才明白此言絕非虛言。
雖說魔帝的突然降臨,跟扛棺人并不發生什么關系,但是一想到那人是他的子嗣后,此時的扛棺人也本能的和其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這時,夜淵注意到了沉默的他。
“父帝,他是冥道的幽冥扛棺人。若不是他在緊要關頭將我救下,可能如今我早已在那鎮魔鐘下化為了灰燼。”
“魔帝。”扛棺人雖生性冷漠,并不想與之有所交集,但此時也是有禮的拱手道。
“嗯,武功修為不錯,心性也難得一見。”夜淵上下打量后,贊嘆點了點頭,隨即話鋒一轉又道:“不過,我聽說你與我那焱兒有難以解開的恩怨?”
夜淵膝下四子,夜星河是長子,而夜焱則是他的第二個兒子。
“沒錯,我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他殺了我最心愛的女子,我要用他的命來還!”扛棺人絲毫沒有避諱,直言道。
“狂妄!在我面前你還敢說這種話。想殺我的兒子?你還沒有資格!”
夜淵本來還想答謝此人一番,但聞言過后,卻是勃然大怒。
“那魔帝便拭目以待吧!”扛棺人冷冷道。這突然的一幕,其實他早已預料到了,但他并非那種趨炎附勢,藏心之人。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扛棺人也不想再有所顧及了。隨即只見他對夜星河說道:“夜星河,修心的恩我還了,從今以后你我陌路,再見之時亦是仇敵,告辭。”
所謂道不同不與為謀,扛棺人也不想再多說什么,隨即豁然轉身離去。
“扛棺人...”夜星河呼喚了一聲,卻并沒有什么作用。
看來他心中的恨意,并沒有隨著兩人多日的相處,而被化解掉。
此時的他也很糾結痛苦,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夜淵看著那固執的身影,一時間竟仿佛看到了年輕時自己的影子。
夜星河本想追去,但奈何扛棺人的身影已經消失的無蹤。
“父帝,您別跟他一般見識。”夜星河勸慰道。同時,他也是非常了解父親的深明大義。
夜淵緩緩地搖了搖頭,一嘆道:“他沒有錯,只不過立場不同罷了。我身為一個父親,自然不會希望聽到,任何對自己的子嗣不利的事情。而他想為自己心愛的女子報仇,這一點倒也情有可原,看來是為父魯莽了。”
“父帝不必自責,下次我再見到他時,再好好勸說他一番。”
“也只好如此了。”懊悔之際,夜淵一嘆。此時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般,說道:“對了星兒,差點忘了。我此行目的,一來是擔憂你的安危,二來便是為了一件事。如今你既然在為父身邊,便隨為父同去吧。”
“父帝千里迢迢而來所為何事?”夜星河不解道。
“去鎮魔寺見一位故人。”
...
此時,怨離城外二十余里處,月下正有兩匹駿馬風馳電掣的狂奔著。
趕了一天的路,修心的神情此時也浮上了一抹疲憊,但他很奇怪,鳶兒靠在他的身后,為什么卻感覺到像是一塊冰貼著他?
“修心哥...我感覺冷...”
就在他徹馬奔騰之際,只聽到了一聲微弱的呼喚。
“吁~”修心一勒韁繩。
停下身影后,他看向身后的鳶兒,發覺她此時臉色極為異常,而且一碰到她的身體時,修心不由得一驚,只感覺到一股極致的陰寒從其體內,散發而出。
“鳶兒,你怎么了,鳶兒...”此時,任憑修心如何呼喚,夢鳶都是不應,只是閉著眼睛神情非常痛苦。
發覺到鳶兒的異常后,修心來不及多想,焦急道:“胖子,你去看看前方有沒有能落腳的地方。”
“好。”只見陸三胖話不多說,迅速的鉆進大地中。
沒過多久,胖子的身影再次出現,說道:“前面不遠有個破廟,咱們去那看看吧。”
“嗯。”修心點了點頭,隨即駕馬匆匆而去。
那是一座荒蕪已久的小廟宇,殘破不堪,蜘蛛網隨處可見。而且灰塵很厚,似很久沒人來過一般。
走進破廟后,修心趕忙將鳶兒放下,只見此時她的臉色,已經慘白到了一種不忍直視的地步。
事不宜遲,點上了幾盞蠟燭后。修心抬掌便要運功為其驅寒,可卻被陸三胖叫住了,此時他自信說道:“還是我來吧!老子的五行火術驅寒可是一絕!”
想到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于是修心點了點頭。
就這樣,在那殘破的佛腳下,只見陸三胖提起了冒著火熱氣流的右掌,開始為著鳶兒驅寒。但沒過多久,他便已是眉頭緊鎖,似是遇到了什么難以逾越的困難。
而修心則是站在破廟門口處,心中十分捉急的等待著。此時的他心中思索著,卻始終想不明白,鳶兒身上的寒意究竟從何而致,而且發作的竟如此突然。
“該死。”修心一拳打在了墻上,暗暗自責自己的粗心大意,若是早一點發現鳶兒的異常,想必也不至于如此。
此時他不經意間打了個寒顫,發覺廟內的寒氣,甚至已經蓋過了外面天地中的寒冷。
旋即,他擔憂的看了一眼鳶兒后,心煩意亂的在廟門口處來回踱步。
就這樣,時間一點點走過。
“呼~”
過了許久,胖子一臉疲倦的擦了擦頭上的濃密的汗水,并散去功力。
“怎么樣?”修心焦急地問道。
“我還從來沒見過這種霸道的寒氣,如斯恐怖!宛若一座冰山蘊藏在這丫頭體內!不過幸好,我的火術已經將其暫時壓制住了。”陸三胖咽了口涎液,不禁暗暗后怕道。
聞言,修心震驚不已。胖子的五行術,其中三術已然大成,其中便包括那炎火之術,可是就連胖子都如此費力的才能勉強壓制住,那么鳶兒身上的寒意該有多么駭人?簡直令人不敢想象!
他看了看此時虛弱的鳶兒,揪心的一把將她攬在了懷里。直到鳶兒的面色,開始逐漸地紅潤起來時,修心才如釋重負的長舒了一口氣。
片刻后,鳶兒微微的睜開雙眼,虛弱的呼喚道:“修心哥...”
“鳶兒你醒啦!”修心驚喜道。
“嗯修心哥,我好多了,你不用擔心我。”躺在修心懷中的她,虛弱又幸福的笑道。
“鳶兒,什么都不要說了,閉上眼睛,好好休息會,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
“嗯。”夢鳶微弱的點了點頭,緊接著又閉上了雙眼。
就這樣,漸漸地,破廟中恢復了安靜。而胖子經過調息過后,索然無趣的看了看修心和鳶兒,之后不禁沉沉地打了個哈欠,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天幕無星,已經不知道有多少烏云,從月亮之前飄過了。
直至深夜,忽而拂來了一陣風,將蠟燭吹滅,冒出了一股青煙。
在這一瞬,黑暗中有人睜開了雙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