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筱珂受傷的肋骨猛然受力,疼得一陣咳嗽。房間里一瞬間靜悄悄的,俞筱珂斷斷續續的咳嗽聲聽得人心慌。
屈局沉下臉,“還愣著干什么?快去叫醫生!”
張漢城拍了下邊上愣住的小盧。盧飛反應過來忙應聲飛快的跑了出去。
屈局這才看向張漢城,“張隊,這個案子從今天開始完全交到市局,你把相關資料整理好后交過來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張漢城臉色一白,“屈局長,這個案情我已經取得重大突破,我...”
“張隊長,你忘了警隊的制度了嗎?”屈局厲聲問道,并不理會張隊長說的事實。如果這只是個普通的案子,交給他也無妨,可惜這個原本以為的普通案子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屈局長,我明白了。”張漢城臉色灰敗,垂頭喪氣的向自己的幾名屬下一招手,“同志們,收工了。”
陶靜和蕭銳對視一眼,縱然心有不甘,還是跟在張隊后面離開了病房。
俞筱珂咳了一陣好了很多,漠然看著眼前這幕。穿風衣的青年正蹲在地上查看蒲四的腿,似乎認識。
屈局料理了張隊的人,又轉向這個叫俞筱珂的大學生。按一般規定是盡量讓無辜卷進來的普通人遠離事件,繼續過之前的生活,其他的不用自己操心。
“俞同學,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你安心在醫院治療,醫藥費方面不用擔心。”屈局向門口的人示意,立刻有位穿警服的人過來準備推俞筱珂出去。
“那他呢?你們要包庇嗎?”俞筱珂緊緊抓著輪椅兩邊的扶手,聲音沙啞,身體輕微顫抖著。
若是放在以前,俞筱珂大概會什么也不問的乖乖離開。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在死亡的邊緣走過一遭,俞筱珂不愿意還活得這么不明不白,活得這么窩囊!
“俞同學,你這話太過了!”屈局長語氣驟然嚴厲三分,本來以為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學生兩句話就能搞定,沒想到這女孩膽子這么大。打臉的滋味一點都不好受。
“警局都是依法辦事,事情該怎么處理自然是按律法來。你親眼看見的也未必是事實的真相,其他的事情我們會和你的監護人談,你好好休息。”屈局長說完這番話就讓人把俞筱珂往外推。
俞筱珂嘴角邊的冷笑被繃帶擋住了,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緊緊盯著‘蒲四’,直到出了病房,再也看不見那人的身影。
事實不是很明顯嗎,蒲四的身份是假的,他的真實身份連張警官他們都沒查出來,還被勒令不準再追查。明顯是背景強大,是自己無論如何也惹不起的人。可是怎么能夠甘心,是他傷了陸霖禹的!
“姐,你沒事吧?那些警察是不是為難你了?”俞一帆連忙接過警察手里的輪椅,推著人往電梯那邊走。
“一帆,我沒事,今天上午的事別跟爸媽他們說。警察以后應該不會再來找我的麻煩了。”俞筱珂收起心里的恨意,輕聲交待著一帆。
“姐,這么大的事瞞不住的。”俞一帆心里都不好受,更別說一向疼姐姐的老爸了。
“一帆,我不想讓爸媽他們太操心,真的都過去了。”俞筱珂聲音里幾乎帶了哭腔。
俞一帆難受的別過頭,答應了。“那姐你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說。”
“好”
電梯到了,俞筱珂姐弟兩沒再說話,擠進電梯里坐到二十一樓,去了俞筱珂的病房。梁醫生很快就過來了,給俞筱珂做了個檢查,確認沒什么大問題后囑咐了幾聲才離開。
厲程的房間里,俞筱珂走后,屈局長的態度又是另一回事了,看上去非常客氣,不敢得罪。
“厲先生,我已經接到上面的通知,知道這起案件另有隱情。從現在開始警方不會再干擾你辦事。不過關于這位俞同學的賠償和后續事宜還希望你能配合,這也是上面的意思。”屈局長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眼前的年輕人心情好像特別糟糕。
“好的,我會配合警方處理。還有別的事嗎?”厲程布滿冰霜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好像面部神經壞死了一樣。
旁邊的楚飛漠不自禁縮了下,厲程今天生氣生大發了!
屈局長臉色僵了下,很快又恢復正常。“暫時沒有了,有什么事我親自聯系你。你好好養傷,我就不打擾了。”
屈局長識趣的帶著人離開,醫院里終于又恢復成了往常的模樣。走廊里來來往往的都是病人或者病人家屬,再沒有顯眼的警察晃蕩。
“楚飛漠!”厲程咬著牙連名帶姓的喊著。
楚飛漠條件反射的擺出抵擋的動作,苦著臉擋住了厲程專朝臉來的幾拳。很快手臂就一陣酸麻。真是的,厲少都受傷了揍自己還能這么穩準狠,剛剛對人家女孩可不是這樣的。
“你們怎么遲到這么久?”厲程打到手酸才停下,坐在床邊上休息。
“出了點意外,運歐陽靖器材的車半路翻了,后面惹出的事情不少,茜姐現在還在處理后續事宜。打你電話也沒人接,還是茜姐注意到警局里有人在查你,才知道你出了意外。”楚飛漠看著厲程烏黑的臉腿有些抖,“我發誓,我們真的不是故意的,都是意外!對了,你餓不餓?我去給你買碗粥。”楚飛漠不等人答應就風一般跑出病房。
厲程臉色堪比鍋底,拿起楚飛漠放在柜子上的自己的手機開始瀏覽信息。
那個俞筱珂的情況有些奇怪,有時候似乎能輕易看穿自己心底的想法。
厲程在網頁上搜索了下類似的情況,點開查看后臉色越來越糟糕。
都是些什么亂七八糟的,網上的東西果然不靠譜。
厲程放下手機,在腦子里整理這個叫俞筱珂的人前后的變化。
第一次出乎自己意料之外是在山崖邊上,兩人摔下山崖之前。她是在自己動手之前就開始阻止的,而且力氣突然變得很大。這就能說明她提前預判了自己的意圖。
朝陸霖禹扔刀是臨時起意,本來是想把人打傷,好去拿藥劑的。結果因為俞筱珂的干擾,無法預計飛刀的軌跡,現在陸霖禹是生是死還真不好說。
至于藥劑的下落,恐怕只有陸霖禹知道。至于俞筱珂…,目前來看應該是不知道藥劑的事。
第二次出乎自己預料就是剛剛了,無比篤定自己和成魁不是一伙兒,還有自己沒殺成魁。警方應該沒有和她說過這些,她憑什么這么肯定?難不成她是學心理學的?
想到這里厲程給在外面忙碌的鞠茜發了條消息:把俞筱珂詳細的個人資料發給我。
剛發完電話就響起來了,是多年不見的發小項坤。厲程接起了電話。
“喂,厲三,你小子搞什么呢?我打你電話好幾天都沒有人接。你在哪兒落難呀?快告訴我,讓我來解救你。”項坤遠在A市,最近聽到了些傳聞,心里擔心,就一天幾個電話的問候。前段時間都還好,偏偏這幾天突然就失聯了,嚇得項坤差點就報警。
“我沒事”厲程說了三個字就打算掛電話。
項坤像提前知道了似的,在那邊連忙喊起來,“哎,你別掛電話,我話還沒說完呢。咱們有好長時間沒見了,快說在哪兒,我過來瞧瞧你。要不然我可就自己查了啊,到時候其他人都找過來了你可別怪我。”
“w市”厲程果斷的結束通話,確認再沒有連環奪命Call后,在手機上翻看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