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屋子里沒繩子，俞筱珂還真不想糟蹋自己那兩條圍巾。

電話轉到警局人工，俞筱珂冷靜開口，“我住在桐星小區9棟501，有人入室行兇，我把他打暈了，地上好多血。”

“什么？好的，情況我已經了解，你有沒有受傷？”是個男警員的聲音，俞筱珂還聽到那邊在叫救護車。

“沒有，你們快點過來，我怕他醒來又要行兇。”俞筱珂連聲催促，是真的擔心地上的人蘇醒，這時候心臟才怦怦跳著感覺后怕。

要不是催眠起到那一點點作用，那薄薄的刀片就真要割破自己喉嚨了。不過，還是頭回在人身上看到這種變異情況，眼睛瞳孔居然像貓一樣調節，估計在黑暗里能看得很清楚。結合徐旗之前的一系列行動，俞筱珂不難推測他應該就是跟蹤過自己和研究院其他同事的人。

等警察來的時間有些長，俞筱珂放心不下，搬把沙發凳卡在昏迷的徐旗上方。這一頭血怪瘆人的，俞筱珂感覺之前砸的時候可能下手太重。不過他呼吸還算平穩，一呼一吸間身體的起伏也看得見。

旁邊掉著刀片，那種很薄很細，小時候看爸媽用來刮胡子眉毛的老式刀片。俞筱珂拿紙巾包起來放在旁邊桌上。

無事可做后俞筱珂就坐在旁邊地板上，盯著地上的徐旗。

十分鐘過去，大門被推開，一群警察拿著槍沖進來愣住了。俞筱珂就抱膝坐在地板上，抬頭看緊張過度的一群人，看到了臉色蒼白的厲程。他大步流星走過來，蹲在自己身邊，身體微微顫抖。

“傷哪了？我看看”厲程拉住俞筱珂兩條手臂左看右看，醫院人員拎著急救箱進來，立刻有護士過來給俞筱珂處理傷口。

地上的徐旗被放到擔架上，正往外面搬。

“唉，等等，那個人有很強的攻擊性，你們最好把人綁緊。”俞筱珂又看向厲程，“徐旗有問題，最好把嘴也堵上，我屋子里的玻璃就是他吼碎的。”這種事有些匪夷所思，其他警察和醫護人員未必會信，俞筱珂只能跟厲程說。

厲程會意，上前吩咐丁雨幾句。俞筱珂還記得那個西裝男，只見他聽厲程說完后就找護士要毛巾塞住徐旗嘴，還給整上黑色頭套，效率杠杠的。

手臂上的傷處理好了，俞筱珂看著覺得繃帶纏得有點多，刀片的傷口本來就很細。站起身，俞筱珂準備跟著去警局錄口供，沒看厲程。

厲程伸手要扶俞筱珂的動作頓住，默默把手縮回去。

這里的動靜不小，俞筱珂到樓下看見老蔣和劉主任都過來了。劉主任更是一臉緊張擠進來，慌里慌張問怎么回事。警察們啥都不說，俞筱珂沒多嘴，劉主任卻像是忽然想到什么，自告奮勇要一起去警局錄口供。

這種自愿的事，加上他又算俞筱珂上司，警察同意了。

車里比較沉默，一到警局劉主任就憋不住了。“小于啊，這徐旗是不是經常跟蹤我們的那個人？”

厲程緊緊跟著俞筱珂，聞言看眼地中海發型的劉主任，找了一個月的人似乎逮住了。

俞筱珂早就想通關節，聞言更是直接點頭，“被拋尸的那個同事很可能也與他有關。”

丁雨等人全都看向語出驚人的女人，那個懸案的嫌疑人出現了？

“丁雨，你負責給他們錄口供，我去看嫌疑人。”厲程看到徐旗已經醒了，被綁在椅子上，頭上還罩著黑布，正被推往審訊室。他唔唔的叫喚掙扎，但是口不能言，目不能視。

俞筱珂目光轉過去，發覺徐旗的體格似乎又恢復之前的瘦小。像他這種不穩定的情況明顯是激發藥劑使用失敗，精神有失常并伴有行為失控，也不知道現階段的‘莫代’能不能讓他恢復正常。

名為丁雨的警官錄口供很客氣，講清楚事情經過后俞筱珂還特意提了下徐旗身上的異常，看丁雨若有所思的樣子應該是聽進去了，而且多少知道些激發試劑的事情。

口供剛錄完，厲程一臉凝重匆匆走來，拉起俞筱珂就往審訊室走。

“哎，年輕人你這什么情況？”劉主任莫名其妙跟上去，一到審訊室門口就聽到徐旗在里面嚷嚷。

“天煜研究所的研究人員都是沒有人性的畜牲，他們拿我做實驗，他們都該死！”

“那個教授騙我，逼我喝下毒藥！”

“他們騙國家錢，虐待員工！”

......

劉主任锃亮的腦殼氣得都快著火了，“他胡說八道，明明是他自己手腳不干凈，偷喝研發藥劑，還賴上研究所了。徐旗你管理器材吃了多少回扣，還倒賣，我們不辭退你還留著你繼續禍害嗎？！”

劉主任在門口爭得臉紅脖子粗，里面的徐旗不嚷嚷了，瑟縮著一臉膽怯的看向門口。

這tm是有人格分裂吧！

徐旗前后性格的反差幾人都看在眼里，俞筱珂心塞，看向厲程，“你這么著急把我拉過來干嘛？”

“他說的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厲程依然拉著俞筱珂的手，忘記松開。

“對一個精神失常的人而言，他自己說的每句話都是真的。就算他自己編的謊言，也是真的。”

俞筱珂緊緊盯著徐旗的眼睛，他眼角下方有血跡，在有燈光的室內，瞳孔完全正常。

“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晚上也能看得很清楚？”俞筱珂遠遠問道。

徐旗一臉得意，“哈哈，你們警官真是太蠢了。每次你們的行動我都看得清清楚楚，就在我家陽臺就能看到，你們還自以為做得很隱蔽，哈哈，真是太好笑了！一群跳梁小丑還整天在那蹦跶，我都快看膩了！”

“也就是不光能夜視，還看得特別遠。”俞筱珂不受影響的分析，被厲程拉著的手卻痛了。嘶，怎么還捏著？俞筱珂牙疼的掙開厲程，指尖不小心劃過粗糙的掌心，帶起的酥麻讓厲程愣愣看向自己的手，被徐旗刺激到的憤怒都跑遍了。然而其他參與行動的警官已經氣炸，負責審訊徐旗的當即就將桌面拍得乓乓響。

厲程忙拉著俞筱珂進入審訊室，順手關上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