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尸奴,是指被虛空能量感染后的生命,它們會喪失自我,成為高級虛空厄族的奴隸,就像服從蟻后的螞蟻一樣,發自內心的去保護,圍住它們所屬的高級虛空厄族。
萬幸,這被虛空能量感染后的虛空尸奴,不論是外表還是本身的能量屬性,都會虛空化,就算是普通人都能一眼分辨出來。
所以,虛空尸奴并不能作為內應,重新回歸到人類世界。
這點不論是現實之中,還是夢境之中,都是一種常識。
可是,關于虛空傀儡的信息,如果不是那天他親眼看到了那具尸體,并且對它使用了看名術,他都要懷疑,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了。
因為不論是智網還是各種書籍上,他都沒有找到過一絲半點虛空傀儡的信息,就好像世界上從來都沒有出現過這種東西一樣。
以前16歲的他,僅僅只是單純的認為,那可能是因為他權限不夠,所以無法查找到的原因。
而現在,他卻不會再這么單純而又愚蠢的認為了。
虛空傀儡,顧名思義,可想而知,當初那具名字叫做計鵬飛的軍人尸體,在活著的時候,便已經不是人類了。
再簡單的逆推一下,假如這計鵬飛的異常已經被人類所察覺,那么當得知自己擁有這種,可以識別這類隱藏在人類之中虛空奸細的能力后,自己應該受到的是重視,而絕不是驅趕!
就算計鵬飛的異常沒被察覺,那么當自己說出虛空傀儡這樣異常的詞匯后,當時的智腦就應該立刻重視。想辦法驗證自己異能的真假,而后再驗證虛空傀儡這件事的真假。
如此一想之后,唯一的解釋就是!
智腦和人類高層都在掩飾虛空傀儡這件事,甚至當出現自己這樣可以識別虛空傀儡的存在后,他們才會第一時間將自己驅趕,令自己無法離開龍川縣。
等等!!!
假如,假如這個猜想是真的,作為掌控著整個炎國的高層和智腦,有什么理由放過自己這樣好似螻蟻樣的存在?
畢竟,還這樣天大的秘密相比,自己的小命,簡直就是如同灰塵一般的微不足道。
甚至……甚至整個龍川縣,對于它們來說,可能都只是一顆稍微大一點的灰塵而已。
可是,既然這樣的話,那為什么要等到8年后,再來收拾自己?
為什么呢?!
站立在原地的古彥祖,腦中思緒萬千,大腦就像馬力全開的發動機一樣,高速的運轉思考著。
然而,極其有限的情報,讓他的推斷都沒有實質性的證據,暫時只能停留在推測的階段上。
不過不論他的推斷究竟有幾分正確性,暫時來說,他是不打算去領那張通行證了。
在暫時不考慮登記認證然后獲得貢獻點獎勵這條路后,古彥祖頓時有些頭疼起來。
他現在雖然將《名錄》從夢境之中帶出來了,但是,他的修煉屬性可沒帶出來,也就是說他現在的體力值可能還不如普通人呢。
所以,短時間內靠《名錄》賺錢這條路,極大幾率是行不通的。
煩惱的撓著頭,古彥祖習慣性的打開智網,想要搜搜看附近有沒有什么短期工作是他能做的,最好是能夠讓他還錢欠債和賺到房租的。當然,他也知道這種短期工作根本不可能存在,就是存在他八成也沒那個本事去賺,所以他并不報什么希望。
“小愛,搜索附近……”
隨著智網的視覺界面打開,古彥祖自然而然的輸入了他所想要搜索的內容。
然而,搜索的內容只打了個開頭,他就再次突兀的停下了動作。
因為,在他輸入要搜索的內容時,一道靈光在他腦海之中一閃而過,他回想起了一個讓他悲憤萬分的細節。
地星元年70年,也就是他24歲那年的2月10日,那天智網上曾經報道過一條震驚整個炎國的消息。
那就是炎國當時冠絕一時的超級天才,號稱有望2年內突破為4星級戰力,讓炎國再添1名戰神的——羅弘量,在那一天不幸遇伏,并且還被感染成了虛空尸奴。
之所以會記得這么清楚,是因為那天正好是他生日的第二天,甚至他現在還能回想起,自己當時是吃著生日時剩下的蛋糕,然后在智網上看到這條消息的。
對于當時的他來說,羅弘量,虛空厄族,虛空尸奴這些詞匯,都是距離他的生活非常遙遠的存在。
他當時雖然出于愛國情懷,也悲痛了一下國之棟梁的早逝,但是,作為一個普通民眾來說,這已經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而讓他現在回想起來悲憤萬分的細節,就是在看到羅弘量成為虛空尸奴后,他腦中卻是突然想起了16歲時所得知的虛空傀儡。
抱著無聊也無聊,再到智網上搜一搜,看看隔了這么多年,現在有沒有什么不同的想法。
他當時又在智網上,搜索了一次虛空傀儡這個詞。
而那次,和16歲那年一樣,連一絲關于虛空傀儡的信息都沒有找到,甚至就是這個詞組都沒能在智網上找到半個。
對于這個結果,古彥祖并未多想,隨手關掉智網后,便去忙活自己的事情了。
而那次毀滅整個龍川縣,令他家破人亡的小型虛空裂痕,就出現在他那次搜索虛空傀儡這個詞后的第3天!!!
盡管現在這點依舊是古彥祖的猜想,但是,他卻冥冥中有種感覺,自己此刻的猜想,就是當年龍川縣毀滅的真正原因。
而當原本理所當然的一切,出現了一點破綻和疑點后,原本理所當然的一切,就會出現更多的疑點和破綻。
比如,智腦的出現,以大破滅時代和黑暗紀元的大環境,人類能不被滅絕都已經是奇跡。
哪里來的資源和能力,創造出如此強大的智腦?
比如,天賦異能的出現,真的是因為虛空能量的原因嘛?
比如,明明可以全民習武,為什么卻非要控制民眾的選擇,讓民眾一輩子都只能像一顆小齒輪一樣,在自己固定的位置生活一輩子?
比如,智腦對于整個炎國幾近變態的監控,以及炎國最高層堪比上古時代舜堯一般圣賢的作風,這些的確保證了整個炎國的運作。可是,這根本就不可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不說智腦對所有人幾近變態的監控,光是炎國所有的高層領導者,幾乎違反人性的圣賢作風,就是一個極大的疑點。
不要權,不要錢,沒有派系之爭,對于違法的親信沒有半點包庇,甚至連自己的后代都不給于絲毫的照顧,一心為公,甚至為整個炎國犧牲都不帶半點猶豫。
這樣的領導者,簡直完美的不像人!
放在大破滅之前的時代,這樣的領導者能出現1個,那都會被民眾高呼三聲包青天再世的青天大老爺。
可是,地星元年之后,這樣的高層領導者卻是像路邊的雜草一樣,扎堆的出現,并且每一個都是如此的完美。
如果不起疑心,安安心心當一顆齒輪過完一生,那么這樣的領導者自然是完美的。
一個,兩個,三個……70年前的領導者是這樣,60年前的領導者是這樣,50年前的領導者是這樣……現在的領導者也是這樣,這就是天下最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驟然間想到這么多的古彥祖,此刻明明是白天,明明站在午后的陽光之中,可是他卻如墜冰窖,只感覺從頭到腳都是涼颼颼的。
因為所想到的這些事情,實在太過驚世駭俗。
古彥祖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又能做什么。
所以,在躊躇了幾分鐘后,他選擇先回家。
以他此刻的心境和狀態,實在不適合做任何的決定,他需要時間給自己緩緩。
回家,洗澡,然后強迫自己睡一覺!
當古彥祖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外面已經亮起了路燈,路燈的光亮透過窗戶照進了房間。
睜開眼,心緒已經平靜,思維也恢復清明的古彥祖,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思考著自己今天所猜想的一切,以及今后自己該如何做。
突然,古彥祖起身,來到了家中唯一的一張全家福下。
在這個人人都有著輔助系統的時代,照片一般都保存在智網上,已經極少有人會將其打印出來。
這唯一的一張全家福,還是當年古彥祖結婚的時候,古爸強烈要求后才打印出來的。
作為唯一的一張打印出來放進相框中的全家福,在今天回來后,古彥祖便已經將它擦的一塵不染。
借著路燈的亮光,古彥祖直直的看著這張全家福中的每一個人。
最中間的是自己和林小柔,當時剛剛辦完婚宴,兩人還穿著西裝和婚紗。
照片中的他和林小柔,笑的就像兩個憨憨,眼中的甜蜜哪怕在照片中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在古彥祖的旁邊,是古爸,古媽,姐姐,而在林小柔的旁邊,是林小柔的父母。
照片中的他們,每個人都透露著開心而又喜悅的笑容。
“呵~自己好像……已經沒有什么能失去的了。”
久久的看著全家福中的他們,古彥祖突然慘然一笑,自言自語中將這張全家福從相框之中取出,然后在心中做下了他的決定。
將照片貼身放好,古彥祖緩步來到了妻子林小柔的梳妝臺。
拉開抽屜,在最里面的暗格中摩挲兩下后,他取出了一個首飾盒。
打開,里面是一條纖細的金項鏈,1對并不大的金戒指,1枚已經枯萎的藤枝戒指,以及一封已經開始泛黃,蛀蟲的紙張。
‘應是神靈打翻銀河,星星掉落凡間,不然的話,你的眼眸怎么會浩瀚如晨,裝有萬千星光。謝謝你的出現,讓我覺得人間值得。如果可以,我想今后一生,都與你千山共路,萬水同舟,你愿意嘛?’
打開那張已經泛黃,蛀蟲的紙張,上面的字跡已經有些模糊不清,還遍布著許多大小不一的蟲洞。
但是,只一眼古彥祖就能一字不漏的,將上面的內容全部念出來。
因為這張算不上情書的小紙條,是他在對林小柔求婚時所寫的。
為了寫好這張紙條,他光是練字就練了一個星期,寫廢了幾百張紙條,才挑出這最滿意的一張。
而那枚已經枯萎的藤枝戒指,就是他向林小柔求婚時,所用的求婚戒指。
在求婚時,這藤枝之上,開著一朵星鉆之花。
猶記得,為了買到這明明是花,但是,卻長得好似最璀璨的超級大鉆石的示愛神器。他足足攢了3個月的錢,那3個月除了和林小柔在一起的時間外,他都快摳成鐵公雞了。
而那纖細的金項鏈,則是結婚第一年,他是給林小柔的結婚一周年禮物,1對金戒指就是他們結婚時的結婚戒指。
當年,從龍川縣逃出來的時候,這就是他們的全部家當。
在那之后的6年時間里,哪怕再苦再累再艱辛,林小柔都沒有將它們賣掉。
而現在,古彥祖將它們取出來,自然也不是為了賣掉他們換錢。
仔細的將它們和全家福一起貼身收好后,古彥祖隨便拿了一身換洗衣服,便頭也不回的開門離開了。
今夜一去之后,原先還想要永久保留這個家的想法,怕是就成了幻想了。
當這個保留著他和林小柔最后回憶的家也消失后,他在這偌大的炎國之中,便真的再無絲毫留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