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承今將那冰燈托在半空,細細的看了一眼,“姑娘的冰燈我很喜歡,便送一盞花燈作為回禮。”說著,就徑自把常相思的花燈拿起來,借力一扔,就讓它飄到了那女子的懷里。
常相思看他一眼,卻見他滿面桃花的看著那女子,似乎并沒覺得有什么不妥。
女子捧著花燈,就聽齊承今又道,“不知這花燈的燭火,能否暖的了姑娘的心?”
齊承今情話說的極好聽,女子眉眼流轉,如玉的面龐像是抹了胭脂一般,只見她羞澀一笑,腳尖輕點便踩著雪花而來,坐在了齊承今的身邊,一手挽著他的胳膊,一手給給二人倒酒。
眾人見了,誰不眼饞,巴不得自己就是齊承今。可眾人都知道齊承今的脾氣,這一下什么貪念就都沒了,便只敢在一旁偷偷艷羨著。
那女子摘了面紗,她端了一杯酒,臉上依舊帶著嬌羞,貼著齊承今軟聲細語,“小女子敬公子一杯。”
面紗之下果然是傾城之色,就是女子也會在她面前自行慚愧,有男子離得近的,都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出來。
齊承今今日似乎心情極好,便沒管那些貪念的目光,就直接端起酒和她共飲,又問道,“姑娘還沒告訴我自己叫什么名字。”
女子放下酒杯,輕聲道,“小女子名喚伊一,所謂伊人的伊,在水一方的一。”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齊承今笑著念她的名字,就忍不住調侃道,“現在伊人可沒在在水一方,是在我身邊。”
伊一臉上一紅,就又到了杯酒敬他。
齊承今喝著酒也忍不住用眼睛瞄她,又道,“以往都只能是遠遠一見,以為仙子都是可觀而不可及的,今日見了,才發現竟是如此令人憐愛。”
伊一對這個稱號不好意思,就搖頭道,“公子謬贊了,什么仙子,不過是別人胡亂起的名字罷了。”
齊承今聽了,就拿眼睛似是無意的瞟了一眼常相思,漫不經心道,“我們這里也有個仙人,卻沒你這么可愛。”
常相思看他一眼,沒接這句話,卻把目光落在了他自覺放在伊一腰上的手上,忍不住譏諷道,“都道是深情公子似多情,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而你不一樣。”
齊承今看著她,就聽她道,“你是萬花叢中過,順便采兩朵。”
齊承今受慣了她的冷嘲熱諷,倒是伊一忍不住笑了,“這位姑娘說話真是有意思,可是公子的佳人?”
齊承今不屑,“我的佳人在我懷里,那不過是一根木頭罷了。”說罷便輕輕攔腰抱起伊一,“這里人多嘈雜,怎么共度佳節。”這么說著,他已經抱著人隱著自己的身形沒入了夜里。
這滿堂之人都是來看伊一的,現在看著人被抱走了,這些人便都留不住,也便紛紛散去,只是心里不太痛快,都羨慕齊承今得了美人。
齊承今就這么走了,只剩下一桌人面面相覷,最后還是林南溪先惋惜道,“唉,怎么就讓齊承今這小子抱得美人歸了。”
常相思對此事無感,卻忽然問道,“你說她該多大了?”
“誰?仙子嗎?”林南溪笑道,“她是仙子,和年齡無關。”
“話是這么說,可總該有個歲數吧,”常相思想著齊承今的話算道,“你們之前看了三年,又遇三年沒有下雪,就按她第一次來京是十四歲來說,那她現在也該二十了,若是她再大些……”
“你莫說了,”林南溪直接打斷她的話,“仙女怎么會漲歲數呢?”
可就算這么說著,林南溪心里對齊承今艷羨的心情也慢慢落下去了,因為他忽然想起,這仙子已經六年沒改容貌了,他心里不敢再猜,只怕破自己的幻想。
場內的人漸漸散去,常相思說自己還想去轉轉,便和二人推脫著帶著落落離開。
“姑娘還要去找真人說的那個人嗎?”落落問她。
“不用了,已經找到了。”常相思卻道。
“是誰?”落落好奇,怎么就突然找到了。
“伊一。”常相思說著,就已經到了忘歸樓后院。
這忘歸樓她來了兩次,早就把格弄清楚了這里的格局,這次便輕而易舉的潛了進來。落落在知道這是哪里了之后,就打起了退堂鼓,“姑娘怎么又來這里了,還是回去吧,別回頭讓大人知道了又要挨罰。”
常相思沒有反應,就又聽落落問,“那伊一不過和我們一般大,真人又沒收其他弟子,她怎么會和我們是同一師門?”又不見常相思答話,落落便繼續問,“姑娘怎么確定他二人就在這里,我們還是回去吧。”
常相思比了一個禁聲的手勢,帶著落落熟門熟路的來到了齊承今的門外,果然見這門內映著亮光,里面還有嬉笑聲。常相思便知不會有錯,剛要潛進去,就忽然看見走廊盡頭的窗外閃過幾道黑影,常相思心覺不好,就忙推門進去了。
常相思開門的聲響極大,可屋內的人卻恍若不知,齊承今依舊半抱著伊一橫坐在自己的腿上,伊一則玉臂輕挽,勾著一只胳膊掛在齊承今的脖子上。
雖看起來是很正常,可常相思卻總覺得不對,為何她進來了后兩人卻誰也不知?
這么想著她就轉到了兩人面前,一看,便是另一幕,兩人的確是極為親密,如果忽略了伊一抵在齊承今脖子上的一把刀。
屋內只剩著一個元沼,想來青羽衛是解決剛剛的那些黑影去了。元沼雖在,可礙于齊承今被挾制,他也不敢冒然出手,見到了常相思才似是見到了希望。
可常相思看他一眼,像看戲一樣的說了句風涼話,“牡丹花下死?”
齊承今沒料到她會出現在這里,不樂意被她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便臉色不好道,“這忘歸樓你還來上癮了是嗎?又來做什么?”
常相思對他的話恍若不聞,就直接看向了伊一。
伊一看著來人不覺驚奇,反而笑的更加妖艷,嗔怪齊承今,“你小情人巴巴的趕來救你,你還騙不領情。”
常相思看著伊一,目光清清,“我不是來救他,我是來替師傅清理門戶的。”
伊一聞言,看著她的眼睛多了幾分意味,“清理門戶?張修的弟子?”伊一的目光在她身上掃了兩眼,“你是常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