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一!”常相思喊著又要追上去,可他的身形印記都被落雪遮掩了,早已無跡可尋。
“姑娘怎么了?他的話是什么意思?”就算落落沒常相思這么聰明,可也能隱約能猜到伊一最后兩句話是在說常相思。
“我不知道?!背O嗨家舱f不清楚,怎么聽完他的話突然就有了一絲不安。
常相思又看了看四周,想來也不可能再追上伊一,兩人便要往回走,卻正好遇到了尋著異樣趕來的常相濡。
“出什么事了?”常相濡趕來后先一把拉過了常相思,把她看了個遍,見她沒事后才舒了口氣,而后才放緩了語氣問道,“怎么了?”
“回去說。”常相思帶著常相濡離開,但這個回去,指的是忘歸樓。
齊承今的屋子還亮著,剛剛也沒見他追上去,也不知他被傷的如何。
推門進去后,就看見齊承今仰在一張椅子上,脖子上的傷口已經被包扎好,現在正用手扶著額頭閉目養神,看樣子沒有大礙。
一排青羽衛跪在他面前,想來也是和她一樣沒有抓到人,正在等候發落。
齊承今聽到有聲音進來,連眼睛都沒睜開,就問來人,“人呢?”
“跑了?!背O嗨嫉?。
“我還以為你有多了不起。”齊承今忍不住嘲諷一句。
常相思沒接話,直接坐到了桌子一旁給自己倒了杯茶,忙了這一晚上,連口水都沒喝,難免覺得有些口干舌燥。
可杯子剛遞嘴邊,她又心有余悸的放了下來。
恰巧被齊承今看到了這一幕,他知常相思在猶豫什么,想著眼里便隱了一絲笑意,卻還是冷著一張臉道,“喝吧,我這里的東西臟不了你的嘴?!?/p>
常相思應該是渴極了,聽他這么說了,便接連給自己倒了好幾杯茶水下了肚。
兩人都不再說話,一屋內只有常相思倒水喝水的聲音,常相濡正想問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時,便聽齊承今又開口了,是在問常相思,“你何時知道伊一是你……”師叔二字他實在說不出來,想著便覺得惡心自己。
常相思連喝幾杯茶水,長舒一口氣,才道,“聽落落說他早就決定今晚要出現的時候只是懷疑,等看到他踩著雪出來時便確認了?!?/p>
齊承今皺眉,就又聽常相思道,“若非他知曉天事,又怎么會這么準確的踏雪而來,這算天之事雖不止是有不歸山一門,但也不見得隨便一個人就會。”
這么一聽,齊承今便惱了,“你既然早知道為何不告訴我一句,也免得讓我……”齊承今氣的砸了椅子扶手一把,后面的話說不出來。
常相思眨了眨眼,又誠心誠意的說了句戳人心窩子的話,“我知道四皇子近日有這么一劫無妄桃花劫,可想著既然是四皇子,大約是不會有事的,便也沒告訴你?!?/p>
“你!”齊承今在胸口憋了一口氣,瞪眼看她,“你不知我這幾日傷著?你就這么放心我?”
“我也不是沒提點你,我都告訴你這幾日流年不利少出門了,你聽了嗎?”常相思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依舊面色如故,“我也不知四皇子這么缺心眼,明知道人是沖著你來的,還偏把所有的青羽衛都調了出去。”說這話時,常相思似有些恨其不爭,斜了他一眼,“說什么牡丹花下死,我看你總有一天會死在美人手上?!?/p>
齊承今氣不過,便道,“若非如此,我又怎么能把他留到你過來?虧我事事為你想著,你怎么就不替我想一下?”
常相思不知他原來是是這個心思,便有些詫異的看他,“你知道我來了?你怎么知道我要找他?”
齊承今置氣的扭頭,揮手甩了甩袖子,“大晚上的能讓你趕來忘歸樓的,不是他難道是我?”
常相濡在一旁聽著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完全聽的一頭霧水,還是等常相思又給他講了一遍,他才恍然。原來是常相思要找的人不知為何就莫名其妙的變成了今日的廣寒仙子,且還是一個男扮女裝的假仙子,且還是要行刺齊承今的,還偏偏被他抱了回來。
常相濡聽完,非但沒有關心齊承今,反而很不厚道的嘲諷了他一番,“夜路走多了撞見鬼,還有你認栽的一天,哈哈哈哈哈……”
齊承今正心煩著,又被他這么無情的嘲諷了一番,現在更是心情不佳,便罵道,“要是看戲來的就滾,省的讓我眼煩?!?/p>
知他心情不順,常相濡也就收斂了一點,雖他盡力故作深沉幫他考慮前因后果,但臉上還是收不住笑,時不時的繃不住笑出來一聲。齊承今實在忍無可忍,就給了他一腳,常相濡這才安靜了下來。
常相濡咳了兩聲,才正經問常相思,“這伊一怎么了,為何你師父要讓你清理門戶,他又是如何和承今扯上關系了?”
常相思看了一眼齊承今,抿了抿嘴,似有話不能說。
常相濡見了,便讓她寬心,“你盡管說,他無事的?!?/p>
常相思這才道,“他是前朝之后,想要復國。”
兩人聽了,不約而同的挑了挑眉。
但是也是一瞬,便又聽齊承今冷呵,“不過是這么一件事,你還要防著我?”
常相思見他不高興,便和他解釋道,“我不是不是不信你,只是你身份特殊,此事又關系我不歸山一脈,要我怎么開口?”
齊承今臉色依舊不好,“說到底還是不信?!?/p>
眼看兩人又要吵了起來,常相濡忙岔開話題,指著齊承今問,“伊一要復國刺殺他做什么?”
“他說受人錢財,大約是受了哪位皇子的好處,或者說成了某位皇子的勢力,現在奪嫡之勢嚴峻,齊承今尤其是這個眾矢之的,”常相思思忖著,“若是他能幫著哪位皇子奪嫡登基,日后便免不了要封王加爵,甚至是可以操控新帝,他這么暗中聚集自己的勢力,總要比自己招兵買馬簡單了太多。”
常相思一口氣說完,就看見齊承今一臉新奇的看著自己,便問,“你這么看著我做什么?”
齊承今對她真誠的伸手,“你有沒有做謀士的打算,我可以重金請你?!?/p>
“不去。”常相思一口回絕。
齊承今笑笑,他不過是個玩笑,且就知她是這個回答。
常相思今日說的話格外的多,不覺一壺茶水已經見底,見狀,元沼便要再去倒一壺。
“不用了,該回去了。”常相思算算時間,再不回去的話,只怕又少不了一頓罵。
常家兄妹前腳剛走,齊承今這邊就有人來傳話,這一聽便變了臉色,忙追著二人出去。幸虧兩人尚未走遠,正停在路邊和人說話,齊承今一瞧,那人是常己安的侍衛鐘文。
齊承今過去時,也見兩人臉上帶有愁色。
“你們也知道了?”齊承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