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南山名字雖有詩意,可它的樣子卻不似這名字一般詩情畫意。這見南山遍布瘴氣,無論春夏秋冬,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傳聞見南山里面遍布奇珍藥材,若是得到一株就可賣得千金,為此有不少人紛紛前去探尋,可這里瘴氣氤氳,去的人大都有去無回,有幸跑出來的人也都得了怪病,不久也就離了人世。雖說千金難得,可人的性命更是寶貴,自此再也沒人敢踏進見南山半步。
常相思聽問過這里的瘴氣厲害,便提前準備了藥囊給付知微帶在身上,可以避開這瘴氣的毒,現在付知微腰間正掛著那藥囊,臉上蒙著常相思替她泡了一宿的藥水的紗巾在慢慢往上爬。
兩人身形掩在一棵古樹后面,落落還是解,就問道,“姑娘可知付小姐來這里做什么?”
“噓。”常相思比了個禁聲的手勢,又伸手指了指一旁。
落落順著常相思的手勢看去,剛抬眼,就看見兩道黑影在前面不遠處晃過,落落心下一驚,忙用雙手死死的捂住了嘴巴。幸好兩人藏的嚴實,不然若她聲音再大些,常相思的心思就白費了。
“齊承今的人一直在跟著,我們小心點。”常相思低聲囑托。
落落點點頭,不敢再亂說話。
雖付知微沒說她來此地的目的,常相思也能猜個大概,想來是為了采藥而來。這次她這么為難的來找自己卻不去找齊承安,昨日說話時還吞吞吐吐的,這么一想,她便猜出,大約是齊承安病了。
常相思雖能推出個大概,可還是心里疑問,他到底是得了什么病,非要付知微這么巴巴來這么危險的地方采藥,瞧付知微這個樣子,大約還是瞞著他來的,到底是為何?
見南山山險,付知微又沒武功,在山里搜尋起來就更費勁。
常相思看的有些于心不忍,便想過去幫她,可腳還未踏出一步,便又看見一個身影過來,常相思忙拉著落落靠在了一顆樹后面,眼睛往外斜瞄,齊承今來了。
齊承今也和她二人一樣,隱在一旁看著付付知微,不曾露面。
常相思估量著三人之間的距離,又不能離付知微太遠,又不敢離齊承今太近,只能在一顆樹上遠遠的觀望著,好在齊承今身子還未好全,就一直沒發現她二人的存在。
付知微手里好像是有一張紙,她一直在照著這張紙來比對她要找的藥材,可這見南山茫茫,她又身單力薄,一個人又怎么找的過來。
一晃便是一下午,太陽逐漸偏西,付知微還沒找到她要找的東西,她焦急的看看圖紙又看看天色,像是要急哭了。
齊承今似是瞧不慣她這幅委屈的樣子,便現身出現在了她的面前,“付小姐,好巧,這么偏遠的地方我們都能遇見,到好像是上天安排好了似的。”
付知微見他時既覺得驚嚇,又覺得好像是該有的事一樣,才不信他說的鬼話,回頭想要找常相思。可回頭看了看,還是不見她的蹤影,這次連個悄悄的消息都沒有。
齊承今以為她只是慌亂的四下觀望,便沒放在心上,就又逼近了幾步,盯著她的圖紙道,“付小姐在尋什么東西,這天色已晚,不如我來幫幫你?”
付知微心里生畏的后退了兩步,可她怎么能搶的過面前的潑皮無賴,手里的東西還沒掩起來,就被他奪了去。
齊承今看了一眼那紙上的畫樣,他從未見過這個藥材,但上面寫了藥物的名字,他便念了出來,“冬瑩草?這是什么?”
付知微心里惱火,又一把搶了過來,自己轉身就走,冷冷道,“是什么也不關四皇子的事,不勞四皇子費心。”
齊承今挑挑眉,嘴里勾了一抹邪笑,竟任由她自己走了。剛剛他看到了那畫樣,就記在了心里,便派兩個人暗中盯著她,自己也去尋這個東西。
常相思在聽他說出來這個名字的時候心里就起了心思,雖齊承今不識的這個藥材,可她卻聽說過,冬瑩草是見南山傳聞中的靈藥,傳聞說它可引人的魂魄,讓人起死回生。初聽之時常相思就覺得這個傳聞是過于夸大,若說是可解百毒她還能勉強可信,若真的有這么厲害的靈藥,那這天道豈不是要亂了?
嘆這傳聞可笑時,常相思心里又多留了一個心,付知微為何要給齊承安來尋這個藥?
齊承今人多,得了他的命令便四下散開去尋了,現在他的人遍布四周,常相思不敢隨意走動,當前之計只能跟著付知微慢慢搜尋。
太陽的余暉也漸漸散了,山內的瘴氣愈加濃郁,眼前的景物也越來越昏暗,付知微腳下一時不注意,竟被一個倒了的木樁子絆了一腳,也不曾想那木樁后面是一個不高不低的小坡,她就這么栽了下去。
常相思看她摔了,心神動了動,剛要沖過去,就看見付知微又爬了起來,盯著上面的小坡發呆。長相思以為她怎么了,又往前靠了靠,就見她猛的朝著那個小坡上爬去。
常相思看不到,那木樁后面腐爛處,冬瑩草就好好的長在那里。
付知微面露喜色,也不顧身上的疼痛,就手腳并用的爬了過去。就差一步之遙時,就看見有人立在了她面前。
付知微抬頭,就看見齊承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付知微心驚,忙要伸手去摘時,就看見他又靠著那冬瑩草靠近了兩步。
付知微見了,不敢再往前走,就跪坐在地上直愣愣的的看著他。
“我來和付小姐做一個交易如何?”齊承今站在那小坡之上,腳下就是那株冬瑩草,若是他再往前踩一步,就可以把那草藥碾碎。
“你!”付知微心里惱怒,可又只能甘于人下。
“我堂兄病的很重吧?”齊承今看著她這不甘的樣子,腳尖又往前點了點。
“別踩!”付知微疾呼。
“和我做個交易如何?”齊承今坐在那枯木樁上,笑吟吟的把手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