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溪哈哈著笑了兩聲,“不是我愛說這些話,只是此時此景確實有些觸景生情,你瞧這花開的正好,最該和心愛的女子一同來觀賞。”
常相思聽他的話,便好奇的多問了一句,“林公子可有心愛的女子?”
落花紛紛揚揚的落在兩人身上,林南溪伸手接過一朵捏在掌心,余光瞥了她一眼,嘴角忍不住的上揚,“應該是有的。”
常相思默念著喜歡二字,又想起了前幾日問常相濡的那個問題,就又問了林南溪,“那你若是喜歡她,會輕易放手嗎?”
林南溪接花的手僵在了半空,不知她問這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就不由偏頭看了她一眼,這一眼似乎看的格外的深,便驚擾了常相思。可剛抬頭看他時,就見他又看著前方笑著走了,輕笑著道,“自然是不肯的。”
常相思心道這人有些奇怪,可嘴上也沒說什么,就又跟著他向前走去。
這桃林不知有多大,兩人逛了許久,常相思忽聽頭上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剛抬頭去看,就見兩團黑影從自己頭頂翻了過來,攔在了她二人面前。
“有道是落花時節又逢君,今日落花卻逢伊人,”齊承今先同林南溪揮了揮手,又笑瞇瞇的看向了常相思,“我和相思妹妹可真是有緣。”
“你這詩不是這么用的。”常相思只是木木道。
齊承今無所謂,彈了彈袖子,“你管它該怎么用,反正我這字面意思不能再貼切了不是嗎?”
常相思啞然,落花,又逢君,字面上確實如此。
兩人說著話,卻冷不丁的被常相濡插了一句,“你們怎么會在一起?”這個你們,自然指的是她和林南溪。
常相思見他大有責問之意,便把今日之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可即使是解釋清楚了,還是見常相濡狠狠地挖了自己一眼。
常相思不覺自己做錯了什么事,再說話就有了幾分小心,偷偷瞄著常相濡道,“哥你們怎么也來了這里?”
常相濡面無表情的看著前方,簡答道,“我倆也是在尋伊一,線人來報說發現了伊一的蹤跡,可我們尋到這里時就不見了,卻是收到了你倆在這里的消息,就想著來看一看。”
林南溪聞言便提議,“即是如此,倒不如去我的宅子歇歇腳,就在前面。”
“好。”常相濡一口應下,垂眼看著常相思從自己面前經過,卻一把拉住了跟在后面的林南溪,林南溪錯愕抬頭,就見他也審視一般的看著自己。兩人相視一眼,就見他對著另兩人揮手,“你們先走,我有話要和他說。”
“哦,好。”只覺她哥今日心情似乎不大好,常相思只能老實的應下,不敢多問一句。倒是齊承今看著林南溪的眼神似有些幸災樂禍,比了個口型說珍重,便笑呵呵的走了。
看著兩人遠去,常相濡才松了林南溪的胳膊,但依舊審訊般的看著他,“我剛剛聽到你和我妹說的話了,”
“哦?”林南溪笑瞇瞇的,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雖然她不懂,可是我能聽出來,”常相濡擰眉看著他,“你喜歡她?”
“不可以嗎?”林南溪不覺自己的心思被戳破的尷尬,還是笑著。
常相濡盯了他許久,忽而笑了,“她有什么好的,我竟沒想到還能有人在她身上動心思,更沒想到會是你。”
“情人眼里出西施,況且她本來就很好。”林南溪眼里笑意愈濃。
常相濡不覺收了嘴角的笑,看他的目光愈發深沉,最后闔眼嘆了一聲,“南溪,”兩人玩了這么多年,這一聲名字喊的罕見的沉重,林南溪自然知道他是在誠心告誡自己。
“不是我想擾你好事,可喜歡她是一件很難的事,讓她喜歡上一個人是一件更難的事,你,”說著常相濡又嘆了一聲,“這是一條很難的路。”
“可若是把人生活的太簡單了,豈不是多了許多遺憾?”林南溪看著遠方,心里已經打定了主意。
常相濡不知該怎么再勸他,只是沉重的拍了拍他肩膀,就要獨自離去,可走了兩步就又見他退了回來,“你往前帶路,我不認識路。”
林南溪這才想起一件事,心下驚道,“相思和承今也不知道路,兩人會不會走迷了。”
“怎么會,這么大的兩個人了。”常相濡寬慰他,不覺會有問題。
可到底是他高估了兩人,常相思和齊承今兩人在桃林里似是無頭蒼蠅一般,繞了許久才見一條路,沖出去時,卻發現不知為何走到了山腳下。
常相思看著這路干笑了一聲,“我終于知道林南溪為何從半山坡走上來了,大約是他自己也走錯了路,才撞上了我。”
“真是笨死了,連個路都能認錯。”齊承今從山腳下仰望著上面,嗤了一聲。
常相思聽了不大樂意,“路是一塊認的,你怎么只說我?”
齊承今就認為是她認錯了路,偏要親自帶著她再在林子里走一遍,可一路下來,不知怎么就又爬到了山頂。原本只要兩人架著輕功,回到桃林上空望一眼就能找到宅子,可現在他們偏要在認路上爭個高低,在林子里轉了三四圈,才依稀辨清了回去的路。
等回了宅子時,也正好到了吃晚飯的時間,常相濡想不明白怎么這兩個人還能干出這么沒腦子的事來,便忍不住諷道,“今日逛的不錯,晚上可以多下兩碗飯了。”
似是也覺得自己做的事有些蠢,兩人竟罕見的覺得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