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熟悉,熟悉的不用回頭也知道要來的那個人是誰,可兩人還是不約而同的向門口看了過去。
齊承今來時的步子輕快,還在為昨晚自己想的妙招高興,心想過來看個熱鬧。可他一只腳剛踏進門內,就看見兩人神色復雜的看著自己,這兩人的眼色古怪,不免讓齊承今心虛的想了想這些日自己的所作所為,想著他最近好像沒做什么對不起這兩兄妹的事情,這才又安了心,就看著他二人問道,“你們這么看著我做什么?”
“怎么會是你!”常相濡看他的臉色陰晴不定,猛的就抄了一個杯子砸在了他的腳下。
齊承今被嚇得倒退了一步,看著濺了一身的水漬,脾氣也上趕了上來,對著他豎眉,“你又發什么瘋!”
“出去!”常相濡語氣不善,見齊承今不動,他又摔了一個杯子過去,“滾!”
一大清早就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頓罵,任誰心情也好不到哪去,尤其齊承今這個脾氣,更忍不下這口氣,剛要發火,就看見一旁的常相思對他使眼色,像是先讓他離開。
“他怎么了?”齊承今悄悄比了個口型。
常相思搖搖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只是擺手讓他趕緊離去。
兩人像是瞞了什么事情,齊承今想不明白,但大約也能猜出常相濡是遇了什么難事才會這么大發雷霆,看了兩人許久,還是看不出什么名堂,齊承今才深深地挖了常相濡一眼,冷哼一聲,“一會兒想明白了再來找我賠罪!”
看著這個卦象,常相思已經在心里叫苦了好幾聲,雖然知道他二人交好,她卻也不知兩人竟有這么一份情緣,雖她能看得開,卻又擔心她爹那里的情況。而且退一萬步來講,就是不告訴別人,這些也都是不堪入目的一些心思,任誰也不會接受這個事情,難怪她哥哥會發這么大的脾氣。常相思自己在心里計量半天,才猶豫的勸慰道,“哥,這個事情誰也說不準,你也不必惱自己有這個心意,爹爹那邊……”
聽了幾句話,常相濡才意識到她現在還不知情,剛剛看著齊承今過來,必是誤會了自己,想她剛剛沉默那一段時間,一定是在心里為這事憂慮了好久,想著她這些亂七八糟的心思,常相濡也是有些哭笑不得,卻佯作生氣的樣子告誡她,“以后少和他來往。”
“我知道了。”常相思應著,可又忍不住勸道,“哥哥不必為這件事憂慮……”
“我不是為這件事煩心,”常相濡打斷她的話,“這件事也不是你想的這個樣子,你知不知道……”常相濡看向那縷發絲,話說一半卻又欲言又止,又看著常相思無言了好一會兒,感覺這件事還是不要告訴她為好,便伸手拈過了那縷發絲,揣著手離去。
常相濡離開時,正巧遇見張雪元過來,兩人只是有禮的點了個頭便擦肩而過。張雪元看著一屋子的碎片,跳著腳來到常相思面前,推推她的胳膊,問道,“剛剛怎么了,我以為是打架了,想來看個熱鬧,”說著又看了一眼滿地狼藉,“還是說我來晚了?”
常相思長嘆一聲,一口茶下去,咽了一肚子的話。
這邊的聲音太大,不止招了張雪元一個看熱鬧的人,林南溪常日守在身邊的那個侍衛也湊去聽了一耳朵,見齊承今出來后就連忙躲回去回了林南溪,“公子,好像常公子和四皇子鬧了好大的脾氣,常公子連著摔了兩盞茶杯呢。”
林南溪正在獨對著一副棋盤琢磨,聽了這個消息,就抬頭笑了一聲,“相濡發的脾氣?可是稀罕了。”
黑衣侍衛現身在一張椅子上,托著下巴思忖,“屬下剛剛也沒聽到什么,公子要不要去勸勸?”
“勸什么,他們這兩個人,打一架就好了。”林南溪說著看了一眼窗外,就,“你看,這不就過去了,又有我什么事?”
黑衣侍衛向外看去,果然見常相濡三步兩步的跑到了齊承今的屋子。
“這兩位啊……”黑衣侍衛似是無奈一笑。
林南溪繼續埋頭于棋盤中,似是不經意的又抬眼望了一眼兩人的屋子,眼里纏著看不清的心思。
“你剛剛發什么瘋?”齊承今看他進來就質問道。
“沒事。”常相濡像個沒事人一樣的找了張椅子坐下,自覺的給自己倒了杯茶。
“沒事?”齊承今聲音提高了一個度,“我無緣無故受了你一頓氣,你一句沒事就算了?”
“回去請你喝酒。”常相濡說的毫不在意。
齊承今莫名其妙的看了他好一會兒,知道他不想說,就也只好作罷,就想起了今早去找他的事情,“哎,昨晚我給你說的那個主意怎么樣?”
常相濡聞言手中的茶杯猛的磕在了桌子上,抬頭盯著齊承今一字一頓道,“以后少和我提這件事,你也少去招惹我妹!”
“你這又怎么了?”齊承今不明白他這人今日到底抽了什么風,怎么一陣好一陣壞的?
好不容易在常相思那消停了一腔火氣,他這一句話又都全引了上來,常相濡擰著眉頭死盯著齊承今,心里想著千不該萬不該也不該他倆該有一段緣。常相濡一口茶悶到肚子里,悶悶道,“我現在看見你這張臉就來氣。”
齊承今也被他這沒頭沒腦的話說的沒了脾氣,就干脆問道,“我到底怎么了?你能不能把話說清楚,你這樣就好像是我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一樣。”
常相濡瞪他一眼,又給自己悶了一口茶,“你可太對不起我了!”可這事又沒法說,他也不想給兩人添堵,只能自己暗自生悶氣,心想趁這一段情還沒起就趕緊掐死在源頭,心里打定主意,他便上下看了齊承今兩眼,“你這身子好的差不多了吧,我妹是不是該走了?”
齊承今怕他再抽風,也不想和他受這個氣,就不涼不熱的敷衍一句,“我哪知道,這事不該問你妹?”
瞧他這個樣子,常相濡幾乎掀桌,罵道,“你自個兒的身子你不清楚?還要問別人?”想齊承今一向散漫慣了,他只忍下一口氣,瞪他一眼,“好了就放她走,你別再去招惹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