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雪元受傷一箭射偏,就捂著傷口順著樹干倒坐在了地上。感覺有血滲著指縫出來,張雪元看了一眼肩膀,便發著狠的把劍拔了出來,這傷口的極深,劍剛拔出便見有血染透了半個肩膀,可也沒聽她哼上一聲,撕了快衣料就用牙咬著在傷口上緊勒了兩圈,便又拿著弓站了起來,朝著剛剛的方向補了一箭,這一箭過后,風勢又小了些。
搭弓拉箭費了她不少的力氣,張雪元捂著傷口靠樹歇了一下,就又臭著臉對常相思喊,“別管我,接著說!”
常相思看她臉色慘白,就知她嘴上逞強,可又不敢和她擰著性子來,只好想著先破了這陣再讓她再做休息,就忙著又低頭看卦盤。
風勢小了之后,黑衣人也得了勢,見她們之中有人受了傷,又見她位置偏僻,便一同氣勢洶洶的都朝著她的方向過去。張雪元見了,只是冷笑一聲,從后面箭筒拿了三支箭同發,瞬間便有三個人倒地。
常相思聽見聲音,抬頭就見張雪元那邊的情況緊急,她再也無心破陣,就要趕去張雪元旁邊,卻被一旁的齊承今拉住了,問道,“這陣和剛剛不一樣了?”
常相思點頭。
“那好,”齊承今按著她的肩膀坐下,起身招呼了一把旁邊的元沼,便朝著那群黑衣人過去,“你來破陣,我過去攔下他們!”
常相濡和落落離那邊最近,已經迎過去擋在了張雪元前面。
常相思姑且松了口氣,指尖迅速的在掛盤上轉了一周便道,“正北偏上。”
張雪元咬咬牙,又從身后取了一支箭出來,剛要拉弓,就覺得傷口處一陣刺痛,便又捂著傷口跪了下去。
“師姐!”想著反正這是最后一箭,常相思便要沖過去幫忙,卻不知哪里又來了幾個黑衣人攔住了她的去路。
常相思心中暗惱,瞥了一樣張雪元那邊的方向,就見她又站了起來,再次挽弓。細看之下,張雪元拉弦的那只手有輕微的發顫,只拉了一半便用盡了力氣,她再也只撐不住,那箭就離了弦,可惜借力不足,飛了半路就落了下去。
張雪元再也沒力氣,就要倒下去時,忽覺有人靠在了她身后連著她一起握住了手里的弓,回頭一看,原來是常相濡趕了過來。
常相濡拿弓的手借力讓她靠著,另一只手已經拿箭拉滿了弦,“你幫我看方向,我來。”
“左邊偏上一點。”張雪元說的有氣無力。
常相濡稍動,就聽她道,“可以了。”
張雪元一句話落,一箭就破空而出,陣內的風終于消停了下來。可身邊的黑衣人還沒解決完,常相濡還未來的及喘口氣,便瞄見旁邊有人舉劍向他們刺來,他帶著張雪元晃過那一下,迎手就將弓弦割破了那人的脖子。
張雪元見他這個用法,心里心疼的宛如刀割,忙道,“你小心點,這弓是我的寶貝!”
“知道了知道。”常相濡說著,又連著用這把弓砸了好幾個人。
張雪元氣的想打人,可無奈有沒力氣,只能任他胡作非為。
好一番苦戰,幾人多多少少受了些傷,才解決了這些人。
“你沒事吧?”常相濡手里拿著一個,還要看著眼前這個。
常相思搖搖頭,過去扶住張雪元,“哥哥把她放下來吧,我給她上點藥。”
常相濡打量了常相思一個遍,見她只是衣服破爛了幾處,似并沒什么明顯外傷,才安了心,便依著她的話把張雪元放在了地上。
也不知那傷口有多深,滲出的血已經把她自己纏的那層布浸透,常相思扒開那塊破爛的衣服,看了一眼那深的見骨的傷口,便偏頭擰了一下眉,有些不忍直看。
“胡來。”常相思心疼的斥道,“傷的這么深還敢拉弓,就不怕這條胳膊廢了。”
“你也敢說教我?”張雪元對她瞪眼。
常相思便悻悻閉了嘴,稍微清理了一下傷口周圍,就從懷里掏出一個藥瓶來,細細的倒在傷口上,“師姐你忍一下,這藥有點疼。”
“別廢話!”張雪元臭著臉又罵。
幾乎每說一句話常相思就要挨一句罵,好在常相濡已經習慣了張雪元的脾氣,便只能一笑而過。
處理好張雪元的傷口,又給落落檢查了一遍,常相思才把藥瓶扔給了另外三人。藥瓶轉了一圈,最后落在了齊承今的手里,他拿著藥瓶掂了掂,“你這藥好用,不如給了我吧。”
“隨你。”常相思淡淡道。
“那,謝謝了?”齊承今揚了揚,就不客氣的收進了自己的懷里。
稍作休息,幾人便躍在了幾棵高樹上觀望四周。
“仙兒,你過來!”齊承今往后招了招手。
常相濡起初還不知道他在喊誰,當看到常相思過去后,就氣的丟了一顆石頭落在齊承今身上,“你亂喊什么?什么仙兒?”
齊承今說的理所應當,“常大仙啊,今日一見,終于覺得她不負其名。”
“你取的什么名字?”常相濡說著又連著常相思一起罵了,“還有你,別什么破名字也答應。”
常相思點頭應下,便又看向齊承今,“怎么了?”
“你瞧。”齊承今向外一指,放眼望去,似乎只是他們所處的位置風停了,陣中其他地方似乎還是在狂風大作,若要出陣大約還要費上好一番功夫。
“只是破了陣中一角。”常相思解釋。
“我知道,不過是找個借口喊你過來。”齊承今忽然對她一笑,便摸了她的胳膊,把袖子往上擼。
常相思忽然知道他所圖為何,忙要護住胳膊。
“噓,別遮了,我又不是你哥。”齊承今不由分說的就把她胳膊扯來,夜色之下隱約看到她白皙的皮膚上有道暗色,是道不淺的劃傷。
“我還真以為你是什么刀槍不入的神仙,原來是裝的。”齊承今邊笑邊和她上藥,剛剛見她動作像是遮掩什么,他便猜是常相思在遮身上的傷怕讓她哥擔心,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還有嗎?”齊承今又問。
常相思搖頭。
上完藥后,齊承今又摸了幾處,確定是真的沒傷了,才對她挑眉,“不得謝謝我?”
“這是我的藥。”常相思言外之意就是不謝。
“現在是我的了。”齊承今笑著又把藥瓶塞進了懷里。
“你們在磨什么耳朵?”常相濡距二人稍遠,兩人又刻意壓低了聲音,他費了半天的力氣也沒聽到一個字,只好說話打斷了二人。
“沒事。”常相思只應付了這兩個字,就又和齊承今繼續說話,只不過這次不再可以壓低聲音,“你是想走還是想留伊一?”
“你這話什么意思?”齊承今不解。
“你若想走,我就幫你破陣讓你出去,這死門之外就是生門,可你若想留伊一,”常相思頓了一下,看了一眼四周,“伊一能趁著我們都入這個陣的時候逆轉八卦陣,就說明他必然還在這里,且能時刻注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
“你是說他也在這陣中?”齊承今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