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最后……”常相思話說一半,忽然想起了那日她在見南山放走付知微后他說的那番話,好似是他最后一次容忍她對這二人的事干涉。
可仔細(xì)想想,自己做這件事似乎也沒什么錯的,就道,“縱使四皇子說了這番話,可你也不能怪到這件事上來,人是我找到的,放不放走自然是我說了算,若是哪日我壞了四皇子的好事,等那時四皇子再來找我大發(fā)雷霆,我絕對會全盤受著,任憑處置,可是今日,”常相思淺淺的望了一眼兩人離去的生門,便轉(zhuǎn)身原路返回,剩一句尾音悠悠,蕩在身后,“還是算了吧。”
齊承今一雙拳頭攥緊,黑著臉默聲許久,終是忍不住喊道,“常相思,他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要被他騙了!”
常相思聞言,頓了腳步,稍向后側(cè)著頭和他道,“他是什么樣的人,我自己清楚,我做什么事,我自己也知道,你二人相爭我并不不是有意要摻和進(jìn)來,我只是……”常相思心里有千萬句話要說,可話到了嘴邊卻又吞了回去,只好轉(zhuǎn)而一嘆,“此次回京對四皇子多有冒犯,日后許會還有,還望四皇子多多包涵。”
齊承今聽她一番云里霧繞的肺腑之言,總結(jié)下來大約就是,我知道錯了,下次還敢。哪有她這樣道歉的,齊承今徹底對她這個極品的性子沒了脾氣,一拳砸在旁邊的樹上,砸的枝葉亂顫。
外面的人等的早就沒了耐性,正在慌慌之時,忽見有一支箭穿林而來,從幾人頭頂飛過。張雪元雖是嘴上說著沒事,可等了這么久心里也不免發(fā)慌,見這支箭出來,總算是把心里的石頭落了地,卻仍然撐著臉上的面子對常相濡挑眉,“你瞧,這不就要出來了。”
“是是是,師姐說的是。”常相濡滿口應(yīng)著,就迫不及待的守在常相思進(jìn)去的位置,等著二人現(xiàn)身。
果不其然,不出片刻就見常相思和齊承今這二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出來,兩人似乎多少都受了點傷,除此之外,常相濡還一眼就看出齊承今似乎又在和自家妹妹生氣。心想也是常有的事了,他也就不放在心上,拉著常相思往自己這邊靠,邊走邊問,“你沒事吧,怎么受傷了?”
常相思搖頭,抹了一把臉,“入陣時被刮了一下,沒事的,我們走吧。”
“里面的人……”常相濡還在好奇林子里面到底是什么人,可話說一半陡然感覺齊承今的周邊的氣壓沉了一瞬。
常相思恍若不查,只是簡單道,“兩位朋友,送出去了。”
能讓齊承今聞及就這么生氣的朋友,常相濡隱約猜出了里面的是誰,一時又覺得頭大了起來。
既是等到人出來,一行人也不再耽擱,就又要往前趕路,可剛剛起步,忽見常相思從后面抽出一支箭出來,也不搭弓,直朝著前面猛扔了出去。
幾人尚未察覺出異動,但憑著她這一舉動,瞬間就警惕的看向了四周。
夜色之中,只見一個人影從常相思扔箭的方向慢慢顯了出來,手里握著常相思剛剛?cè)映鋈サ哪侵Ъ佳蹚潖潱瑓s是帶著一股邪氣,就這樣朝著幾人走來,“小相思啊,你不該壞我好事,今日若不是你,只怕他們都要命喪這里。”伊一說著,眼角上挑,有意無意的看了齊承今一眼。
齊承今和他對視一瞬,眉峰上揚,盡顯凌厲。
常相思看著他,“伊一你也是學(xué)天道……”
“你叫我什么?”伊一偏她一眼,目露不悅。
“師叔,”常相思很自覺的改了口,又繼續(xù)勸道,“你是我?guī)熓澹透鼞?yīng)該明白不可逆天而行,這天下局勢已定,你又何必再執(zhí)著于此?”
也不知他有沒有把常相思的話聽心里,又見他目光四轉(zhuǎn),落在了張雪元身上,臉上又帶上了笑,“小阿元也在這里,我記得我上次見你時,還是你七八歲的時候,那時你還是個整日里花著臉滿山亂竄的小丫頭,一別多年,竟出落成這么大的一個姑娘了,越發(fā)好看了。”
“是啊,一別多年,師叔還是這么……”張雪元看著他,努力搜索自己腦子里可以用來形容他的詞,想了半天終于念出了自己覺得最合適的一個詞,“心術(shù)不正。”
“我以為你會說我風(fēng)流倜儻,小阿元可是越發(fā)會說笑了。”伊一臉上笑著,可手腕卻用力猛抖,將箭直朝著張雪元扔了過去。
張雪元偏頭就躲了過去,眼里戲謔,“師叔慣會用這種小把戲。”
“是嗎?阿元想玩大的?”伊一嘴角笑的越發(fā)詭異,只聽他話音剛落,不知從哪里冒出來了百十名白衣人出來,將幾人圍在了中間。
“師叔,你還不知悔改?”常相思被這些人逼的后退了兩步,仍是不甘心的勸道。
伊一似是在聽一個笑話,頷首看她,眉間頗為倨傲,“這話該問你們,若你們早知悔改,也不至于落這么一個下場。”話落,就見他比了手勢,白衣人瞬間就圍了上去。
幾人纏斗時,就見伊一已經(jīng)消失在了暗影中。